“婢得大人教诲，必会时刻醒。”她嘴上回应得很诚恳，但心里却不以为然——这话你怎么不去跟那个老太后讲？若是她真醒得这理，也不会独揽皇权十几年。

当然范大人应是于好心才会这样提醒——和小皇上走得太近，必会惹来杀之祸。但这事儿乔婉儿早就想明白了，季宁是她的救命恩人，为了报恩可以万死不辞。

古人有云，“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注3]，季宁这小家伙则是生年不满十，常怀百岁忧。

他之所以偷了乔婉儿的鸳鸯帕拿给范明初，确实是别有用心的。虽是如愿以偿地有了“娘亲”，但还差个“父亲”不是？

他看范明初就甚好，是心目中父亲的完形象——沛然中正，知书达理，学富五车，起事来有条不紊，且对他这个君王忠心耿耿。

季宁年纪虽小，但也算是阅人无数，周围所见之人，要么是暗藏心机的公卿大臣，要么是唯唯诺诺的臣人，唯范明初与众不同，是遗世独立的一清。

既然要让范明初给自己当爹，那怎么也要把爹娘凑成一对儿才能算是圆满，于是小人季宁决定好好撮合这一对“爹娘”。

范明初每次来御书房，他就一定要让乔婉儿也在场，以增加二人见面的机会。

并且嘱咐“娘亲”，范大人授课期间会渴，一定想着给他上茶，讲累了要提醒他用些心果，提笔写字时赶上去给磨墨。

几日来，季宁受到了“一家三”的其乐，若是这严父和慈母之间能“恩有加”，就更完了！

为了让二人的关系能一步发展，季宁便偷了乔婉儿绣的鸳鸯帕，拿到范明初面前：“范常务，这是娘……乔人托朕送与大人的，她绣了好多天哩。”

“这是？”范明初接过帕认真端详一番，“陛，这帕上绣的两只鸭倒是十分别致。乔人为何要送我此啊？”

“鸭？范大人，你说这是鸭？你再仔细看看这是两只什么？”

“陛，恕臣愚钝，臣中看到的明明就是两只鸭。”

“范大人，这明明不是鸭，你为何非说是两只鸭？”季宁很是吃惊，瞪大一双睛，他想不，范明初这么博学多才的一个人，怎么连鸳鸯都认不来？

“噢？陛说这不是鸭，那让臣再仔细看看。”范明初从怀里掏个放大镜，对着那对“鸭”仔细地看了又看，“是臣拙了，好像还真的不是鸭。”

“当然不是鸭了，是鸳鸯，那可是鸳鸯啊！”季宁一次见范明初如此愚钝，急得就快捶顿足了，“一个女送男绣着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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