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开他的手，站起，神凄凉，“这一次，翼族的十三万条命，才使我彻底自你织给我的梦中清醒过来，或许，这不止是我一个人的梦，而是我们两个的。多少次午夜梦回，我冷汗惊醒，心痛苦悔恨万分，却又不忍扰你，只得苦苦咽。夜华，我对你的再多，也已不及心的恨多，到最后能察觉到的，便也只有恨了。”

一滴冰凉落于他玄的衣上，他视线模糊，脑海中突起的剧烈疼痛，他侧于榻上，不可置信的抬看她，“你喂我的那碗药中……”

她晃了一晃，回看他，她晓得他一贯冷静沉，这碗药若非由她端给他，他断不会如此从容的喝。

最后一次，她毅然利用了这场，亲手伤了他。

“彼时折颜的一碗药，令我忘了一个净，而你们天的药，到底是不同的，据说，也只是忘最心痛的那个，旁的相关的人，却还记得。”

她走近，颤抖的将他抱住，中氤氲已不大看得清前的一切，声音却放得那样轻，“夜华，你晓得，你那把刀割我睛时，我心中的绝望么？”

她抱着他，仰起泪来，“便好似我自作主张了你这碗药，再告诉你，别怕，往后若有机会，我会弥补于你的……”

倾尽一生换不回光一瞬斑驳旧时晚

她自殿中走来，几日不大见光，恍觉得外的白亮十分刺，形便也晃了一晃。

她一步步走阶，走到最后一阶，弯腰坐，已不直背，心中痛得冷汗涔涔。

她遇见夜华时，正是东荒俊疾山上的好光景，那时候，日也正，过了今日，还有明日，过了今年，还有明年，桃满枝，累累硕果，最喜不过，最圆满不过。

许是因着那时太过圆满，以至往后的便也十分坎坷。

她犹记着从前看的戏本上的一句话，是那小与公多年后重聚，历尽了沧桑世事，即便能成全了在一，却也已提不起兴趣，是以只能哀哀唱一句，旧人犹记得前世，前事已化作飞烟。

这话初初听得，很带着些写书之人的酸气，可她以十四万岁的龄怅然回顾，方湛湛品了其中意味。

她同夜华，初时得十分轰烈，不得将一颗心掏了给他。她诛仙台，回了青丘的狐狸，于东海再遇着他时，懵懂中却也是九成的真心。

可终究，回忆掩盖不住，灼灼伤了，灼灼伤了心。

及后于他，到底是有些不同了。

……

她扶着一侧的，勉直起腰，站起且拍一拍后的衣裳，步洗梧时，却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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