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眉半晌，终是叹，复杂看她，“少绾，幸好你是这翼界的始祖，我到底，还是放心的。”

老凤凰咳一咳，仍力图着镇定，“你埋了，多少人？”

少绾抓起他的衣摆随意抹一抹手，“昔年我去时，手的一些将领寻死觅活，偏要与我同去，我也不大忍心，便使了个昏睡诀，将他们暂且埋在菩提河。我醒来时，见他们睡得香，也没吵醒。”

折颜苦笑一声，“墨渊他，心中从来都是有一底线的，一旦碰到，伤心彻骨，且天君这一回苟且得，委实过了。我倒是好奇，你这番竟显得颇为沉静。”

她说罢，见他一时吃惊得青了脸，又免不得翘着嘲笑，“你们这些神仙，倒也单纯，你想啊，当年我翼界兵力远在天界之上，若非我临睡前带了一些兵去，你们又如何跨得过菩提河，将翼族驱赶至这方寸的地界？”

折颜拍她肩的手一僵，心咯噔一响，“你这话，我不大听得明白。”

“……”

少绾听得很是吃惊，片刻哀哀叹一声，“我也猜到了几分，他那时提着天君在诛仙台上时，同他冷冷的说了一句话，话里隐着痛，他说，你们得了旁人万万年捧在手心里的，还以为是旁人丢不要的，可是么？！”

少绾支着无奈，“若是墨渊他从了我，你大可以放一百二十万分心，只那日他提着剑离开昆仑墟时，我望着他的背影，已有些寒了心。我只想着，哪日揪他那小弟来，也砍上几刀一老气，左右夺便夺了，怎的还敢不珍惜？”

折颜安的拍一拍她的肩，“往后你在这天地之间孑然一人，到底凄凉了些。”

到底是机关算尽，却不防天外有天。

折颜苦笑一声，他既觉得可笑，又觉着天君此番很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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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笑一笑，咽一丝不甚明显的伤，“我识得墨渊前，从来都是一人来一人去，倒也习惯。况且，我那菩提河还埋着些故人，倒也不算孑然一。”

“……”

少绾不凉不淡的哼了一声，仰酒去，且随意抹了抹角，到底，没去接那把刀。

折颜一，替她满了酒，且变一把尺宽的刀来，十分正经的同她说，“你且砍一砍这桃树，权当砍到她了。”

少绾略略掰一掰指，“左右三十多……万吧，说到底，这些才是我嫡亲的徒徒孙。”

她咬一桃，默默总结，“原也是想动手的，只被你们的战神吓了一吓，一时忘了。说实话，惋惜是惋惜了些，只这些虽也算我的徒徒孙，却没一个我能认得，实在也挤不什么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