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琢宁没有抬，烛火隐隐约约显他漂亮的半边脸，却像是火光也不掉的霜雪。

手指着纸张，用力得泛红。

桑淮不知，但他又怎么会不知？

楚翊居然愿意在这事上退步……！

钟涟青到底有什么特别的？能让他这么喜。

钟涟青笑了来，望着楚翊，黑眸柔又温柔，要坐时再次询问：“真的不介意吗？”

“真的，”楚翊小声嘀咕了一句，“况且之前也换床睡过。”

其实他的那洁癖大分是心理因素。

他猜测，可能与他小时候的那一段颠沛离的经历有关。

但此刻，楚翊又觉得，钟涟青坐床上也没什么。

就算是在他的床上随便打，到扔他的枕被，他好像也不会升起任何抵抗的绪。

当然，就算他心理上能够接受，但外衣上肯定会沾染灰尘，用个清洁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他的语言表达向来很直接，换了旁人听了可能就会认为自己被嫌弃了，定会暗自生气。

但钟涟青心知他不是那个意思，便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让钟涟青坐在了床上后，楚翊却是继续坐在凳上。

虽说床坐着要比凳舒服那么一，但楚翊觉得有凳能坐，自己还是不要穿着外衣上床比较好。

事实证明，当人专注于一件事时，时间就会过得飞快。

桑淮已经连打了三个哈欠，不自觉合上好几次，还努力持着背书。

楚翊看不去了，用手肘轻轻撞了他，好心：“要不你回去睡觉吧。”

桑淮猛地一抬，眯着睛看向楚翊，极其缓慢地了。

“我确实、有困了。”

他困得甚至有神志不清的意味了，连拿书的动作都迟缓无比。

楚翊看着他都走到门了，又忽的一转，像想起了什么正经事似的，小脸严肃。

“你们两个！为什么还不走？！”

他视线依次扫过钟琢宁和钟涟青，仿佛是认真监督他们行为的严格教官。

钟琢宁被这样一喊，轻放手中件，朝坐在床上钟涟青投去平淡一：“你多久走？”

“我不走了。”

钟涟青微笑着和他对视。

钟琢宁：“？”

楚翊也困惑说：“不走了？”

他看向钟涟青，迟疑：“你的意思是，在这里留宿？”

钟涟青弯起眸，嗓音温和：“可以吗？”

他其实对楚翊的回答并没有多大把握，但因着楚翊先前对他的例外，此刻令他不由生试一试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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