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一转，澹台桢发现杨家姑娘并没有像其他女眷一般捂脸或是背过去，而是盯着兰容与的绷带，眶慢慢地红了。

啧啧，看来这位杨家姑娘，对待兰容与有几分真意。金太后并不是鸳鸯谱，这门亲事，也许会成为良缘。

兰容与的声音如冰击玉鼓，铿然有声：“陛，这伤是否可怖？”

皇甫衡如坐针毡：“来人，快来人，兰世怔了！”

殿外的士兵就要捉拿兰容与，澹台桢悠然站起来：“兰世孤一人，诸位在怕什么？兵刃殿，大为不吉，请陛三思。”

金太师只得摆摆手，殿外士兵相互看了看，复归原位。兰容与看了澹台桢一，又问皇甫衡：“陛，臣这伤，是否可怖？”

皇甫衡扭着：“可怖可怖，甚是可怖，兰世，你快穿好衣裳。”

兰容与缓缓掩起衣襟，继续：“守城的将士们，无一不是上带伤，有些人的伤，比臣的可怖十倍百倍。饶是如此，他们依然守着国土，不曾后退半分。然而，他们披肝沥胆，却连吃饱穿都是奢望。”

杨亦晴泪滴落来，砸在手上疼得钻心。她边的金太后，却气的脯起伏不定。这些躲在后面享受的人，怎会理解兰世为国为民的呕心沥血？

“兰世。”金太师气的睛鼓鼓，活像一只皱起来的金鱼：“连年征战，虞国国库空虚，你们苦，陛心里也苦。作为臣，你应当恤陛，而不是在寿宴当天咄咄相！”

兰容与冷笑：“恤陛，还是恤你呢，金太师？”

众人愕然，胆小的已经汗浃背。金太后坐不住了，站起来指着兰容与喝问：“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臣什么意思，太后娘娘心里清楚，金太师心里清楚，在座的诸位心里也清楚。国库空虚，除了连年征战，还有金家的手笔。金家的家产，只怕比国库还要丰厚！”

“血人！你简直是血人！”金太师面涨红，不住地使。许多大臣纷纷站起来，拿论的气势指责兰容与。

兰容与就在这一众面目扭曲的爪牙之中，两袖清风，岿然不动。任他们骂得很累了，才再次开：“单是太后娘娘案桌上那一千手观音，所耗费的珍贵药材，就足够全军一月的粮，更别提其他。金太师说国库空虚，今日寿宴的规模，仪仗却不比往年少。”

尚书喝：“陛日日为民忧心，好不容易到了生辰，自然是要大办的。”

兰容与反驳：“纵观史书，每逢战时，皇家的份例皆是缩减，就算先皇也是如此。今日寿宴规制却依旧，它的依据从何来？梁大人，请回答。”

被名的礼尚书梁大人汗都透了，史上在战时仍旧奢靡的都是昏君，他可不敢说。嘴抖了半天，仍是说不一句话来。

澹台桢瞧得兴致盎然，旁司南忽然唤一句：“郡王。”

“何事？”澹台桢转过去。

大殿上唾沫横飞，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兰容与上。司南趁无人注意，以手代笔，匆匆写几行字。

不知是谁透了兰容与在大殿上与金太师对峙的消息，皇外聚集了许许多多的民众，皆是支持兰容与的。虞国皇室今夜若是一着不慎，只怕要生民变。

澹台桢看罢，目光在大殿之中逡巡，在一众争吵得面红脖的大臣之中，有位白面有须的中年男特别淡定，闲闲地喝茶，还时不时睛往殿外飘。

司南及时解惑：“他是太常寺大夫，似乎姓卢，膝有两个貌的女儿。大女儿送给康王孺人，康王造反之后他立与大女儿断绝关系，把小女儿送给金太师的儿妾。”

原来是一株墙草，与康王那边的关系，只怕是明面上断了而已。这大殿里的消息，十有八九就是从他嘴里漏去的。虞国的人啊，直到现在还要相互撕咬，可悲可笑。

澹台桢嗤笑，再次看向兰容与。

他的上沾了酒污，不知是谁泼的。但是他的目光依旧明澈，姿依旧笔，声调朗朗，走向金太师：“你们无论语言如何冠冕堂皇，都掩盖不了金家鲸吞国库的事实，我手上有一份清单，是历年各地运京城的贡品，金太师敢不敢打开你们金家的库房，让我们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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