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名唤豆蔻的姑娘禁不住好奇心，寻了借丝线的借上门，元惜娘和顾铃娘温和地招待了她。

梨树枝叶扶风，又掉落了几片叶。

“谁的外室有什么要，反正被抛弃了，只能窝在宅里等着孤独终老。”

靠着枕挨在小榻上，云意望着外暗沉来的天空，心绪浮动。

“看的模样，是嫁过人的，怎么不见你家夫君呢。”

一阵寒风过，冷气直往脖里钻。丛绿拉过云意：“姑娘，咱们别在这站着了，你先去屋里坐着，我去菜，今日咱们吃鱼汤火锅。”

丛绿扬了扬手中的菜篮：“买了些新鲜的鱼和蔬菜，婉柔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云意依言门，屋里烧着碳，烘烘的。云意除披风，湖蓝绣蘅芜的对襟小袄，底青蓝面裙。莹白的小脸未施粉黛，衬得眸乌黑如浣。

“那么元惜好好休息，我次再来。”豆蔻不好再坐，告辞离开。

元惜娘初初住白梨巷的时候，虽素颜乌发，却着实惊艳到不少人。这一巷差不多都是同等份的女人，依靠着姿过活，难免存着比较的心思。元惜娘一来，绝大分人都要往后排了。

豆蔻待要在问，元惜娘却猛然咳嗽起来，一张素脸咳得雪白雪白。一直站在元惜娘边的顾铃不得不送客：“豆蔻姑娘，她弱，染风寒还未好全，待得久了。怕过了病气给你。”

婉柔，正是相信元惜属于零落成泥的那一批人。元惜已经比她丽了，岂能比她命好？她攀上的是新任郡君的小舅，现对她正乎，她是白梨巷中，最有可能得到名分的人。

她是谁，她的男人是谁？巷里议论了好几天。

婉柔装扮一新，带着丫来开门，便见到了回来的丛绿，笑着打招呼：“哟，顾家，打哪儿回来呢？”

而此时已是冬日，白梨树摇落了半数枯叶，萧条得像一位瘦的老人。

豆蔻趁机提问，元惜轻咳几声，回答如山泉溪，不不慢：“我与妹妹是绣娘，在北盛讨了几年生活，奈何北盛人才济济，我们俩的绣活算不得尖，几年来，又辛苦又赚不到钱，索就回来了。”

婉柔今日穿的是洋红绣棣棠的对襟裙，狐狸披风偶尔捧着手炉的蔻丹纤指，红艳艳的。她扶了扶发髻上略沉的金鸾步摇，笑得妩媚：“我家老爷今日唤我去听戏，我得赶走了，不能让老爷久等。看到巷那辆大车了么，就是来接我的。”

丛绿锁好门，转过照。看到云意正站在一株梅树，忙劝：“哎哟，姑娘，天一日日见冷了，你的风寒刚刚好，怎么站在这里风呢？”

云意笑了笑：“再过两天就是腊八，又能吃八宝饭了。”

“我瞧瞧。”丛绿看了一圈，：“果真呢，这是株红梅，雪的时候盛开，肯定特别艳丽。姑娘，我今日路过城门的时候，看到城门附近的腊梅已经开了，这红梅啊，应该也快了。”

丛绿笑了笑，拎着菜篮走了。婉柔看着丛绿的背影，嗤笑：“得比我有什么用呢，还不是被男人抛了，扔在这儿一次都没来看过。”

很快，白梨巷传遍了。大家伙儿对元惜的话将信将疑。元惜的容貌气度都不像是能给人外室的，然而多少开在枝的朵，都最终零落成泥。白梨巷里的姑娘，有愿的，有不愿的，最后都认命了。

车那边传来不耐烦的促声，婉柔赶收回思绪，带着丫匆匆上车。

丫跟着凑趣：“元娘自然是比不上您的，不过她也太神秘了，这巷里的人明里暗里打听了一遍，都不知她是谁的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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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意回，指了指自己上厚厚的霜紫藤披风：“我穿得严严实实的，不怕。丛绿，你看，这株梅树冒来不少骨朵儿，大约快开了。”

“夫君从军，等闲不得归家，约莫过年才能见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