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娘，丛绿。”云意晃着手中的酒杯，浅饮一：“为女，我们天生是弱者，许许多多的事，都不由已。我云意这十多年，为家而活，为国而活。我很想，为自己活一回。”

珍娘她的鼻：“你们？包括世爷么？”

丛绿满不在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与他，只是图一时愉罢了。也许明日，他就会看上别人，跟我断了呢。”

“谱虽是一样，却不是那个味儿了。”

云意自斟自饮：“现在峪王爷并不知世爷与丛绿的事儿，丛绿还是安全的。世爷为着丛绿安全考虑，也不会往外说。”

丛绿看着醉倒的珍娘，笑她不争气。笑着笑着自己又哭了，一边喝酒一边痛骂澹台怀瑾：“该死的，为什么你是温国世，为什么你喜我，为什么我也喜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丛绿已经喝得脸驼红，摇摇晃晃地举起酒杯，与云意相碰：“姑娘说得妙极了，为自己而活。”

兰容与言语透着淡淡的哀伤：“娢儿，我来接你，走罢，我们回到从前的时光，回到明堤的桃树。”

云意捧着桂酿，轻轻地闻它的香气：“珍娘，你总有不完的心。”

云意等两人都醉了，独自走前厅。今夜的月这样好，一样清透。风也这样好，得人清凉。云意一面抿着酒，一面走，走累了就索窝在紫薇，靠着枝发呆。

酒杯怦然落地。

珍娘转看向云意：“郡王妃呢，你还是不能把心里隔着的一层拿掉罢？不过也好，您始终会留有一分清醒。”

云意摇摇：“琉璃碎了就是碎了，再怎么粘黏都无法恢复原样；彩云散了就是散了，再聚集的也不是原来的它。与哥哥，属于我们的桃，已经在年初的明提上，凋谢殆尽。”

珍娘便拿了蒲团过来，三个人围坐在炉旁，乎乎地夹菜吃酒。吃着吃着，珍娘叹气：“我这胃啊，都被丛绿养刁了，嫁以后不能随便吃到了，想想就难过。”

“与哥哥，澹台桢？”云意迷糊了，脑拧着转不动：“你们怎么来了？”

过来吃罢，都好了。”丛绿先舀了一碗稠的羊骨汤，搁在圆桌上。

“敢你们都逮着我一个人薅！”

丛绿原本吃得红扑扑的脸上越发起来：“你这人，吃得好好的，怎么提起他来？”

一滴泪从兰容与的角落，滴在半开的紫薇上，忧愁而又迷惘。兰容与伸手，却在碰到云意的一瞬间，如山雾一般散去。

“那以后呢，就这么一直藏着掖着？”

丛绿嗤笑一声：“当心如何，不当心又如何，我这条命如蝼蚁一般，他想要，我能躲得过？”

朦朦胧胧中，有两影忽地现，并排站着。一位温莹若玉，气质翩翩。另一位冷如山雪，轩落疏朗。

珍娘摇摇：“世爷不会的。”

珍娘霎了霎目，努力辨别着酒杯的重影：“婢今后——今后也会，为自己而活。”

珍娘怔然。

丛绿给她夹一块薄薄的涮羊：“把你喜吃的写来，我给你谱。”

珍娘抿一香醇的桂醉：“丛绿，今夜我想和你说说己话。世爷虽然，但是一团孩气，我看得来，他是真心喜你。只可惜，王爷和王妃，都不是好相与的人，丛绿，你得当心呐。”

云意晃了晃脑袋，转问澹台桢：“你呢，你来寻我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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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炉旁坐罢，夜寒凉的时候也好和和。”

澹台桢的神被月光浸得更冷了：“小意，留，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