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意怔怔地看向兰容与：“我真的可以走么？”

“你当然可以，虞国，温国暂坐上观，等着虞国斗到最薄弱的时候收渔翁之利。云家人已经在边境与云将军团聚，自守明都两州不尊皇命。温虞两国现在都暂时不会动上一心，铁桶一般的明都两州。”

“与哥哥，你是要送我回明州么？”

“先去明州与云将军团聚，接来再转去何，由云将军安排。我知你担心你离开后，澹台桢会迁怒云将军。但两国战火，本不该由你一个弱女抗。云将军夫妇，云镝，云滟都迫切地希望你能回家。”

“回家——”云意轻轻念着，仿佛齿之间都生无尽的甘甜。亲人们的笑颜浮现在前，她无法拒绝。

“好，十月初八，清月坊欧绣庄，我记了。”

兰容与温文一笑，上前握住云意的手，云意却意识回了。兰容与的手僵在半空，缓缓落。云意撇过去，不让兰容与看到泪：“与哥哥，我已不是当初的云意了。”

“娢儿，无论你变成如何模样，在我心中岿然不动。”兰容与从袖中拿莲玉佩：“它此生，只属于你一人，我心匪石，不可转矣。”

莲玉佩质地温，手冰凉。云意脑中，却忽然浮现另一个倾的影。

冷峻势之中，藏着一丝丝温柔。

云意站起来，目光定：“与哥哥，既然有机会重获自由，娢儿便不想再受束缚，天地之大，自有一番光影浮动。与哥哥的姻缘，不在娢儿这里，必定另有佳人与你相。”

兰容与大受震撼。这是说，以后她将畅游天地，自梳不嫁？世之中，纤纤弱质，如何成行？

“娢儿，世艰难，女更应该在闺阁之中，受夫君庇护。你经历不幸，难免想偏了去，无妨，此事我们以后再议。”

云意笑了笑，她料到了答案。虞国的礼法以夫为天，女一生的轨迹，是注定了的，她的想法，未免惊世骇俗了些。

这时，门开了，顾淑慎闪来，对兰容与低声说：“你得走了，思远和郡王正在往这边来。”

“娢儿——”兰容与心有不舍，却不得不走了。

云意福：“与哥哥珍重。”

兰容与看云意一，转柜。顾淑慎去关上柜门之时，听得他轻轻说了一声：“谢谢。”

顾淑慎眸中闪现一丝厌恶，云意看得分明，心中隐隐约约升起怪异之。

“妹妹，我唤珍娘来伺候你。”

云意默默。

顾淑慎去片刻，珍娘着睛来：“夏日绵，婢不小心睡着了。车上带了一件樱红绣折枝兰的襦裙，一欧碧绣黄棣棠的褙面裙，郡王妃想穿哪一？”

云意随意：“第一件罢。”

珍娘答应一声，很快叫人打来，伺候云意洗脸更衣。发髻刚刚梳好，便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澹台桢一群青绣墨竹石的锦袍，发束起，好似门游玩的贵公，手里还拿着一只盛放的海棠。

“听说你午歇刚起，看到路上一株海棠开得正好，就摘了一朵给你添妆。”

珍娘笑着退开，走之前还不忘带上门。

澹台桢走过来，抬手为云意将海棠簪在发上，两人的面容一同映在镜中，如月照明珠。

“郡王爷，您怎么过来了？”

澹台桢一手自然地搭在她的肩，另一手专注地调整海棠的位置：“异域集会三年一次，来凑凑闹。”

“唔，这样就很好。”云意伸手覆上澹台桢的手背，玉白的手指，如同半盛开的兰。

澹台桢轻吻云意的面颊：“嗯，真好看。”

云意眉轻蹙，随手拿几珠簪上，澹台桢一直在后懒洋洋地等着她。云意觑他一，站起来：“郡王，咱们走罢，郡君大人与娴该等久了。”

澹台桢抬眸看她，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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