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问与哥哥去了哪里的大海，与哥哥神秘地笑笑，没有说话。

船家想了半日，还是没想来，赧然歉：“我是人，没读过书，实在记不住了。两位若是兴趣，我去问问别人？”

云意心一松：“不用麻烦，我们只是随一问。蛏什么时候能上桌呢，我有饿了。”

“很快很快，我家那事麻利的，两位先坐。”

澹台桢：“船家，可否借我一衣裳。”

“好说好说，公随我来。”

于是云意独自往棚里走去。棚是临时搭的，十分简陋，但胜在净，四面还垂来贝壳串，珠帘似的，可见船家娘用了心。

云意把玩着贝壳串，往船上看。黑黢黢的船上两盏昏黄的灯火，倒影在中，漾着波纹。一个勤劳的影在船上忙碌着，几个大小不一的孩围着她，叽叽喳喳的。最大的那个女孩儿熟练地给母亲打手，活脱脱一个缩小版的船家娘。孩们穿得简朴，母亲上一件饰也无，想来船家夫妇的生活，很是不易。

澹台桢换好了衣裳，立在船边与船家说话，船家面惶恐地推拒着澹台桢递过来的钱袋，澹台桢说了几句话，船家了，又收了。灯影摇摇，将澹台桢的倒影笼得朦朦胧胧。

云意有些恍惚，在外面对平民的时候，澹台桢冷肃的气息会收敛起来，仿佛一位气度众的富家公。选择在这里用膳，是于对船家夫妇的怜悯罢？他这个人，到底有多少面？

“发什么愣呢？”

云意回过神来，澹台桢已然站在她面前，布麻衣难掩俊朗轩昂。贝壳串在他后铃铃作响，仿佛在引他的注意。而他的神，专注于她。

“夫君，你看，月亮升起来了。”

澹台桢邃的目光望向天空，果然见一冰婵从海面冉冉升起，波收着月的光华，粼粼有光。波涛如松，一层一层地袭来。天上地皆是暗，唯有月光满人间。

云意的眸中盛满一盏月光，她低，看到地上两个离得极近的影，云意往澹台桢的影里移了移，两个影便靠在一，相依相偎。

澹台桢转发觉，笑了一声，将云意揽过来。靠着虚幻的影什么，攥在手中的，才是真实。

暗在面前铺展开，那一片甜的着毒药的海域，他终究还是一脚踏了去，斑斓的海缓缓上升，他默默地看着，心甘愿沉沦。

海风徐徐，纤细的笼在健的臂弯之中，地上的影重合在一起，密不可分。

“公，夫人，饭菜都好了。”船家在棚外徘徊许久，端着的蛏都快凉了，才不得不说话。

云意闻到香味，肚饿了，连声：“船家，快端来罢。”

船家笑眯眯地摆菜：“蛏要放些辣才好吃，但是我们不知公和夫人吃不吃得辣，所以先炒了一碟不辣的。”

“我吃得辣，她吃不了。”澹台桢很自然地给云意夹了个蛏：“再炒一碟辣的罢。”

待船家走后，云意好奇地问：“夫君怎知我吃不了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