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千里，有横街十四，纵十一，其中又以朱雀街为主，贯通南北。在上元夜里，俱被不熄的灯火照得通亮。人行其间，仿佛淌在光河中。

游人如织，两人几乎是比肩而行，步调齐平。苏清方想起来：“我初四那天去给公拜年了，不过公似乎去了？”

李羡回答：“趁有空，去给师好友拜年了。”

他初一要参加大朝会，初二又要接待朝拜的官员，初叁再走走有的没的的关系，初四才好不容易闲一。

苏清方揶揄：“什么好友，还要公去拜年？”

李羡一脸冷漠地讲间笑话：“毕竟不能让他从坟墓里爬来给我拜年。”

“呵、呵，”苏清方不失礼貌地笑了两声，笑声十分勉，“是你那个已故的四品京兆府朋友吗？”

“是。”

苏清方没再追问，转而：“《常清经》剩余四卷我都抄完了，改日给公吧。”

一旁的李羡默然稍许，开是拒绝，而且很决绝：“年年尾事最多，你这个等过完年再说。”

苏清方匪夷所思提醒：“过了今天，年不就过完了吗？”

他们初五就正式上值了，元宵以后基本都步正轨了。别诓她。

李羡不以为然且自行其是，显得有些任：“没正月，就还是过年。”

确实有这说法，不过一般是拿来正月劝架的吧……苏清方腹诽。

两人边走边说话，经过戏台，一蓝一白两个伶人在台上对唱，旁边还有一个青衣丫鬟。其词婉转，曲调轻快。

苏清方闻之，不禁探，凑上前看了看。

见状，李羡也随其后，站在苏清方后静听。人多拥挤，他们之间连半步的空隙也没有，差不多前贴后背。

台上优伶和曲歌唱：“匆匆梦奈何天，到了无怨。千山阻隔万里远，来世再续今生缘……”

李羡戳了戳前面的苏清方，问：“这唱的是什么故事？”

“白娘和许仙啊，”苏清方回，理所当然，“公不知？”

白青蓝叁人，应该一就能看来吧。

李羡摇，“我不常读民间话本。”

他只是知这些故事梗概。

苏清方抬袖掩笑，“那公的生活真失了不少乐趣，想来也不知‘不知所起，一往而’吧。”

应该也是一句戏本唱词。

李羡低眉，从斜后方俯视到苏清方鸦羽般的睫，又把目光聚焦到台上恩相依偎的角上，喃喃：“大概知吧。”

尽他没读过。

一幕唱完，有扎双环、脸涂胭脂的小丫平捧着一个锣，挨个到看官面前讨要赏钱。

“上元安康，大吉大利。”小丫，见前男女衣着尤其华贵，笑得十分甜，声音都抬了。

李羡有尴尬。

苏清方低眉一笑，从腰间钱袋里拈一把铜钱，估摸有十几文，扔扁锣里。

“月圆人圆，万事称意！”小丫大喜，朗声祝颂，又到一个人跟前故技重施。

从戏班离开，李羡涩：“改日还你。”

“小事而已，本就是我要看戏，公不必挂怀，”苏清方云淡风轻，“不过公次门，还是带些许钱财吧，以防万一。”

这就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李羡低示意了一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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