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围场，红旌猎猎，犬吠鹰唳。一声角响，发令官对天开一弓，顿时啸尘扬，各路王孙公驱直，弓矢满张。

不稍一刻，便有所获——一只灰兔。箭直透膛，准和臂力都可见一斑。

狩猎所用的箭矢，木杆尾端都刻有相应的标记，只需稍微识别，便能知猎的归属。

黑雕箭羽，尾涂红，还刻着一个清晰的“羡”字。

——正是太殿的开门红。

须臾，又有人猎了只獐。

这次是兵尚书的幼，谷延光。

观景台上，风掀起人裙摆，五光十。

苏清方临台远眺，目早已缭，看不谁是谁，只听到计数官员的唱喏，请教边的安乐：“猎大小不同，怎么算呢？”

“可以折算。两只兔抵一只狐，两只狐抵一只鹿，两只鹿抵一猪。诸如此类，”安乐撩起被风的鬓发，微笑回答，“只需要等最后他们算好，就知谁输谁赢了。”

苏清方了然，默默记了来。

狩猎从未初时开始，申末时结束，整整两个时辰，大家都或多或少有所得。其间最常听到的字，莫过于“太殿”和“谷延光”。

你方赢一筹，我又追一层。

比那天的箭，咬得还。

这次却不是一箭平一箭，比的也不是谁心态好，而是真正的胜负输赢。

日晷针影徐徐转动，离申酉界线只剩最后半刻。

全折算来，李羡大概赢一只狐狸。

苏清方时不时拨发，侧时瞟向日晷，觑见晷针影在异常缓慢地挪动。

终于，影投到了申末酉初。

收兵的金鼓鸣响。

苏清方无意识松了一气。

“这里这里！”毫无预兆地，台有人喊，抬来了尾声的最后一只猎——一只鹿。

不知鹿死谁手，落谁家。

苏清方寻声望去。

箭羽非黑，箭尾无红。

不是李羡的箭。

只要不是……

计数官员唱鹿属主人的名字：“谷延光！”

苏清方保持着微莞的嘴角，闭上了。

本次秋猎斩获筹的，是第一次参加围猎的十七岁少年——谷延光。一共猎获了十叁只兔，五只獐，五只鹿，两只麂，两只猞猁。

魁首之，何况是十七岁的魁首，皆为陪衬。

皇帝亲自给谷延光颁了剑，又赏赐了其余诸多宝，命令晚上炙兔杀鹿，设宴款酒，以庆今日之乐。

篝火熊燃，歌舞升平。酒佳肴，源源不断。

人群中的苏清方浅浅尝了几兔鹿，果然还是觉得吃不太惯，放四顾，不见着暗紫的人，也悄无声息退了宴席。

李羡并没有走太远，就在篝火宴外面一。苏清方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仰颈喝酒，结一吞一吞。

有影投到李羡上，遮了大片的光。李羡不由转，逆光见到女的玉立影，扎着麻辫，留在前。笑问：“里面好酒好，来这里什么？”

苏清方不答反问：“殿又在这里什么？冷风？”

还是输了不开心？

李羡提着酒壶细颈，指了指那边，“里面都是给谷延光祝贺的，我就不凑闹了。”

苏清方也折服赞叹：“谷延光当真少年英才，往后肯定不可限量。”

“是啊，”李羡挑眉应和，“比你，还小半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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