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在……保护我？

尘云离不自在地别开脸，越过他畅的肩线望去，能看到窗已经被密密麻麻的黑影堵住，像一层叠一层的窗贴，污泥一般蠕动着，分外骇人。

两人就这么依偎着，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动静才彻底消失。月光从窗台淌来，照得一室通透，雾气散尽后，月似乎也变得格外皎洁。

尘文简对此一无所觉，意识摇——倒不是不疼，而是习惯了疼，也习惯了隐藏痛苦，所以被人关怀后，第一反应就是否认。

不知他能不能在这里活过三天……

一回生两回熟，尘云离熟练地揽住他，往血气突然郁的方向一摸，果然摸到了满手温黏腻的。

风声里还夹杂了别的动静，仿佛无数的爬虫在沙地上窜，节肢抖动，沙沙声密集又刺耳。

尘云离掠过门前的一系列心理建设和怂的犹豫不决，语气云淡风轻，仿佛只是了件微不足的事。

常人低，却让他不由自主地温升。

“醒了？”他在衣服上蹭了蹭手，“我方才看见那些东西消失，就去打了，帮你清洗伤，重新上药包扎了。你现在觉怎么样？疼得厉害吗？”

尘云离依然不敢睁，尘文简却动了动，脑袋从他肩上挪开，手也收了回去。

得，伤裂开了，刚才忙活半天，白。

……

他慢慢掀开帘，视野有片刻的混沌和摇晃，之后才渐渐聚焦，凝聚在灯桌前，正在盆里搓洗满手血渍的尘云离上。

那是风过枯树枝的嚓嚓声，又冷又哑，透着一异样的凄凉。

“你没……”

他意识屏住呼，心声震着耳，差就要盖过屋外诡异的声响。

啊，是封剑塔新来的杂役……

尘文简的呼也重了一些，再次近，脸埋了尘云离颈窝，夹杂着血味和草药味的气息瞬间将他笼罩，奇妙的也隔开了外面的寒意。

尘文简从半梦半醒中恢复意识时，上钝而麻的痛楚似乎在加剧，与刚才全然的麻木不同，让他有活着的真实。

他吓得闭上，慢慢低，将睛埋尘文简披散来的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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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窗并未关，窗甚至大开着，夹冰带霜的寒风彻整间屋，把尘云离结结实实冻了个哆嗦。

尘云离如梦初醒地舒了气，正想问尘文简怎么样，就听见他闷哼一声，脱力似的倾倒去，半歪到尘云离上。

尘云离搓去指尖最后一血污，冷不丁发觉有一颇分量的视线落到肩，便回看向床上，果然对上了尘文简淡漠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