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杉很清楚，互联网有记忆，但不太久，只要李眠能熬过去，就最终能坐上她想坐的位置。

于是，在之后的几个月里，无论评论区吵得如何血雨腥风，李眠都是一言不发，只是每个月两次，八风不动地发着更新。

黄杉也看得，李眠确实非常想把这个账号名堂，在找上她的同时，这个小姑娘不但搬了家，将厨房里的厨都大刀阔斧地换了一，甚至还升级了拍摄手法，以至于整个画面质现了大幅度的提升。

不知不觉，那些略显寒酸有破损缺的碗还有久经风霜满布刷痕的锅都已经从镜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只增光瓦亮的雪白瓷碗和一系列设计品牌的锅……

作为经纪人，黄杉从来不会过多手容方面的事，两人的联系仅限于微信，黄杉了足有一两个月，才对她这个向又阔绰的金主有了一些基本了解。

李眠是渝江人，家条件不差，只是因为过于社恐，大学毕业后没能成功走社会，一直宅在家。

曾有一度，黄杉也觉得纳闷，像是格这么向的人，连门都不，又怎么会主动找炒作团队？

一直到两人的合作迈第三个月的时候，黄杉才第一次知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那是一个更新日。

棉料理的新菜谱在发布一小时后就冲了区前三，虽说成绩不错，但是评论区的骂战火药味也是再创新。

大半夜，黄杉一边给手指换药，一边面无表地刷着评论，给李眠发去一条消息。

“新菜谱容不错，再接再厉，记住，不要看评论区，这些都是变成百万博主的必经之路。”

她想要给李眠打个预防针，却没想到很快，她的手机便亮了，李眠反过来问了她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黄，现在这些粉我的人，会一直喜我吗？”

黑暗里，黄杉看着荧光屏上的字，忍不住笑了声。

她在娱乐圈呆了足有二十年，好的时候，大家在同一个酒桌上大谈项目，推杯换盏，互相称兄弟，但这又如何？

等到真的落魄的那一天，这些人照样也只会对她避之不及，甚至还删光了所有与她相关的新闻。

现实中都是如此，互联网隔着网线和屏幕，所有人只会更加虚伪。

黄杉回：“你想成为人人都喜的人吗？”

这一回，沉寂许久，荧光屏才终于再次亮起来。

李眠问：“黄，你知心也会饿吗？”

从六岁开始，李眠每天早上一睁，爸爸妈妈就不在房里了。

她的日常终日不变，被阿姨叫起床，吃饭，上学，然后祈祷睡觉前，爸爸妈妈能回来。

可以确定的是，年幼的李眠过着衣无忧的日，只是不知为何，有的时候，她会觉得心里空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