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亭懿很有耐心，就算讲上十遍也不会不耐烦。

然而这次，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一个晴天霹雳。

“我看到了陛的脉案。”

常亭懿说：“他活不了。”

贝靖裕没想那么多，第一时间涌上的绪是对父亲的担心，不敢置信：“常侍郎，有关龙的大事，不得轻易胡言！”

常亭懿温言反问：“以殿对臣的了解，臣是信雌黄的人吗？”

贝靖裕哑然。

他当然不是。

所以，阿耶真的油尽灯枯了？

贝靖裕觉得乎乎的，这是怎么回事，他觉得自已还是个小孩，怎么就要经历丧父之痛了。

常亭懿嗤笑一声，不带掩饰的嘲讽把贝靖裕的注意力唤回来。

贝靖裕觉得不舒服，皱眉问：“陛龙欠安，有什么好笑的？”

那人听了却丝毫不收敛，反而嘲讽的弧度更大，直言不讳：“当然是在笑您啊，殿。”

“您不会还在担心陛的安危吧？”

“真是个孝顺的好儿，但是他有没有把你当儿呢？”

还没等贝靖裕发怒，常亭懿也不再绕弯了，直接说来。

“殿，陛从来都没有想过真正扶持你。以他的寿命来看，即使现在废储另立，你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坐稳那个位。陛并非将大越江山置于险境的人。”

“那你说他这般辛苦筹谋，都是为了谁？”

福气给你要不要

贝靖裕只觉的时间都停止了，一寒意从背后涌上骨，让他僵住动都不能动。

但常亭懿没放过他，一字一句分析：“他不可能不知晓自已的状况，若说是谁能在他这一两年突然离世后，能迅速掌控朝堂，不让大权旁落。”

“这个人选，想必所有人都清楚。”

“唯一人而已。”

贝靖裕死死瞪大睛，想怒吼咆哮，让这个离间他们父的贱人不要再说了。

但是中却说不话。

想阻止，却又想继续听去。

常亭懿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一边说着一边踱步过来，脸上还是端方君般的神，一张嘴却继续刺人：“陛的百般辛苦终是有用的，这些年，太殿越发不近人了，到是和她的君父像了个十成十。”

“宝剑锋从磨砺，这一柄绝世兵刃，被磨成了铸刀人想要的样，哪怕耗全心血也在所不惜。”

“同样是龙凤孙，太殿一生就是陛的掌中宝，让他殚竭虑给她铺路。”

“就连另外的孩，也不过是她的磨刀石，凭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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