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叔易想，来日史书之上料想会细细写，这一日，她是如何走过此的。

若由他来执笔，他又会如何写呢？

魏叔易觉得，自己或该好好思量，早准备了。

……

她赢得这样轻易

待得天近拂晓之际，大理寺、京衙等的牢房中陆续有人被放了来。

李岁宁未破城前，禁军在城中四抓捕文人百姓，各衙牢房几乎都被填满。此刻他们突然被放来，大多数人尚且不知发生了什么。

先前被关在大理寺牢房中，他们固然也曾以耳贴，尝试分辨外面的动静，但仅能听到极细微杂的声音，唯一可确定的是惨叫厮杀声……他们意识地只作是李隐的人在大开杀戒。

他们在牢房中痛斥大骂，吵嚷着要去，约是过了正午，一名狱卒匆匆而来，隔着牢栏小声告诉他们：切莫再冲动喧躁，是皇太女京了！城中此时正在厮杀！大军已往皇城去了！

众人大震惊，却很难彻底听信这狱卒之言——皇太女不是已经殒北狄了吗？怎可能突然现在京畿！

他们向那狱卒追问详细，那狱卒也答不，外面杀得正是凶猛时，大理寺衙门闭，没人敢在这等关去探听消息。

牢中众人便更难信服了，直到天黑，牢房里的喧哗才终于有减弱的迹象，如此折腾一整日，任谁也饿得没气力了。

有人向狱卒讨要饭，那狱卒倒也很好说话，不多时便带着几人提着几只装满了腾腾咸粥的饭桶，一摞瓷大碗，隔着牢栏给众人打饭。

饿得极了也顾不上挑剔滋味，一名着衫、近八尺的壮实文人，将空了的碗伸去，拿一齐鲁音要再来一碗。

那狱卒又给他添上几勺，边嘀咕一句：【阁这饭量胃可与常家郎君一较了……】

那文人听着这句，不由问：【哪个常家郎君？】

狱卒却顾不上与他细说什么，已接着去前给其他人打饭去了。

分完饭后，那狱卒离开，约过了一个时辰，去而复返，这次的语气愈发笃定了，激动之溢于言表：【打探清楚了，确是皇太女殿京了！】

又安抚众人，此时外正在追捕李隐和他的残，待晚些局面稳当了，再放他们去。

牢房中变得喧嚣，本打算吃饱了睡一觉的人顿时神百倍，双手扒着牢栏与那狱卒询问究竟。

狱卒眉飞舞地向他们讲述听来的消息，包括城中无数人自发为太女开的盛景。

众人听得又激动又嫉妒，牢栏都要抠烂了——若非被逮来此，他们也会是为太女开的那个人！

直到天将亮，李隐已被太女亲自拿的消息传来，而一支玄甲军正式接了大理寺。

那嗓已经说哑了的狱卒跟着自己的上峰，伏地而跪：“小人愿效忠太女殿！”

说来惭愧，这类似的话，他这两年可没少说，卞军城时，李隐城时……他都这样跪表过忠心。

他就是个懦弱的无名小卒，后有一家老小，抛颅抗争的事他不来，也比不上那些一腔血被关在牢中的文士们。

狱卒将埋得很低，但从私心里说，他这一回，跪得最是甘心。

皇太女四平，他万分钦佩这样的人，就像先太一样。而他今日才知，先太竟也是女，和皇太女一样的女。

狱卒支起耳朵听着，听到那群玄甲军未有发难之意，便安心地松了一气。

之后，他奉命打开了牢门。

那些文人们涌大理寺。

前后门皆有玄甲士兵把守，天尚未完全放亮，那些士兵们上似乎还沾染着的血腥气，叫人不自觉便生畏惧。

有人向他们走来，却是两名女。

走在前的是郝浣，她披着甲衣，除了鍪，绑得很结实的发髻稍有些凌，却与她更添两分英气。

慢后她半步的是吴白，她跟随李岁宁自洛而来，一直在城外大军中静候消息，是晚间才的城，行走各安稳人心。

有文人认了吴白，她昔日为京师第一才女，常宴诗会，让人印象刻，只是众人都未曾想到这位闺阁才女，此时竟会与皇太女的大军一同现。

吴白向那群文人们施了一礼，：“太女殿言，有如诸位宁将生死置之度外，也要为苍生求公者，大盛兴盛之日必不远矣——”

“今日之战承蒙诸位相助，我代殿向诸位谢。”

看着那再施礼的女，听着这一句“代殿谢”，众人或受若惊，或觉自己当不起，更多的却是难以言说的动。

他们今日经历了一场生死，见楼塌陷，震动悲怒却也心生绝望。

而于这绝望之间，忽闻那救苍生者自北狄归返，力挽狂澜，并救他们生死牢狱，却又反与他们一句谢……此中心境，非亲历者无法会言明。

本章尚未读完,请击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