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众人依旧维持着垂首行礼的动作，谁也未曾左顾右盼相望，直到湛勉失声而，才有官员转看去。

李隐在拥簇之，刚行至祭台前，未及登阶而上，乍见此象，脚步慢慢停。

四顷刻间变得嘈杂。

无数双视线皆定在了那苍老的影上。

那形清瘦的老人，着绯官服，但因官帽除去，现银白发髻，额间系丧布，而与周遭盛大庆典之气格格不。

风拂过其脑后垂落的丧布，他躯笔直，风骨卓傲，立于祭案旁，纵不知其缘由，却予人几分【独立天地间，清风洒兰雪】的孤绝之，像极了一名苍老的侠客。

骆观临低声喝止了杂之音，立即令人维持秩序。

李隐将万千心绪猜测掩于不解之，他先向褚太傅抬手一礼，刚声询问，却见那老人向着上方天地端正拱手，扬声：“天地神主为证，褚晦今日，是为大盛举丧而来！”

苍老之音掷地有声，似比钟磬声更加肃穆。

这“举丧”二字令四无声惊愕震动。

李隐微微眯起睛一瞬，他分明可以断定，京中监视之的褚晦绝无可能知晓李岁宁归来的消息……那么，对方究竟所图为何？

四瞩目，李隐面未改，只恭声问：“不知太傅何此言？为何而举丧？”

褚太傅毫不退避地回望着他，与众人定声：

“荣王李隐欺世盗名，怀豺狼之心，负百宗罪而不容恕——任由此等恶贼承继大统，乃苍生社稷之祸，是为国之大丧也！”

李隐神微变。

四哗然。

骆观临上前一步，目光如刀：“……王爷不计前嫌百般礼待太傅，委以重任信用！太傅却在此大典之上玷污之言，惊扰李氏神主，倒不知是受了何人驱使！”

“太傅年迈，近日又实在劳……”李隐叹息一声，宽宥：“来人，请太傅移步殿中歇息，请医士为太傅看诊。”

“王爷，不可！”骆观临断言阻止：“今日乃新帝继位大典，李氏诸位神主在上，吾等百官在，岂能任由此等不清不楚之言毁坏王爷声名！”

“太傅纵然德望重，然而法不容，天威更是不容诋毁！”骆观临抬手施礼，肃容相请：“请王爷务必降罪责罚，否则难以服众！”

他是皇权最忠实的拥护者，更遑论是值此等要场合，自然不肯让步。

而此言立即让湛勉等人如临大敌，在场者不乏太傅的学生，湛勉已经拦在老师前，忙言为老师求。

老师年事已，莫说稍有责罚，纵然只是被行押去牢中，半条命怕也没了！

而就在这短短间隙，褚太傅已然再次开，声音有力更添怒意：“李隐第一桩罪——是为十七年前，戕害先太效！”

拦在老师前的湛勉形一震，旋即也觉得老师大抵是神智问题了，不说其它，单说一，先太效去世似乎已有二十年了吧？

湛勉面惨白地转过，抬手相扶：“老师，您……”

褚太傅却猛然抬手，指向李隐：“是他李隐指使毒杀了先太！”

“此言荒谬！”有资历的官员回过神，立时声反驳：“先太效去世时，曾有医官验看，确认乃是病故！太傅此言，是指当年先太母明后，以及朝中官员皆在装聋作哑不成！”

“你中所言，二十年前病故死去的李效，并非真正的先太！”老人声音昂：“十七年前，死于北狄的崇月公主李尚才是真正的先太！”

这又是什么糊涂话？

众人还不及反驳，那老人便已声：“世人中的先太李效，一直是李尚假扮！她自八岁起，替其孪生幼弟份，行走于人前，建功勋，封储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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