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服猛然站起来，看着群激奋的众将，伸手指向西方：“若是且罢，然而此刻我等抵御的乃是异族！”

一向沉稳的薛服此际几分怒容：“你们是要抛北境民吗？”

这诛心之言让那些将们无法接话，薛服接着问：“还是说，难都忘了当初在灵州城中，与皇太女殿的那句‘必保关不失’的允诺吗？”

听到“皇太女”三字，众人心无不似落一记重锤，先是一阵闷痛，而后开绽疼痛骨。

“难皇太女就到言而有信了吗！”江台红着睛，脱而：“她曾允诺我等，会手刃荣王，替岳节使报仇……可如今她人又在何！”

“是，她敢孤军北狄，舍得将皇位置于战事之后，有胆魄有决断有血，我等男也比不得半分，叫人敬重钦佩得很！”形大的武将说话间攥拳重重捶打数，中溢泪来：“我江台从未这样服过哪个，却也从未这样怨过哪个！”

话至最后，声音里已带上沙哑的颤音。

“我知，她是为了无数将士思虑，为了战事思虑，不愿让北境陷日复一日的鏖战！”

“但我宁可她不去！”江台：“我等纵死上百人，千人，万人……拿尸骨堆满北境关亦无不可！世人皆可死，唯独她不能死！她活着才是正理！我梦都想将她换回来！”

帐许多将闻此言皆红了睛，这话又何尝不是他们的心声。

薛服攥了拳又慢慢松开，心绪翻涌着，未有反驳江台之言。

兵愿代将死，而为将者正因不忍兵亡民伤，才决意赴险境……

兵者因敬而生怨，正因敬极，才会怨极。

如此兵与将，正是真正的上一心，自岳节使死后，如此世，薛服从未想过朔方军今后究竟还能如此忠于何人，而今所见忠之气，却是更胜从前……

分明他们与那个女也并未时常相见，只去年灵州相识后，她单凭着自己的一言一行，便到了无数将士真正归心。

她使人怨恨之，偏偏也是她最值得敬重之。

或许这也是她的另一野心，她行事似乎从不只满足于“小满”，唯逐两全之“大满”之果，将士江山黎民之安稳，千秋万世之景仰，她皆要收中。

这份“偏要大满”，偏要与天争两全的胆魄，世间百年也无一人。

若她回来，必将为百年第一人，可事到如今，谁还敢盲目地相信她能活着回来？

薛服也不敢以无望之言来安众人。

但他面上没有犹疑，声音愈发沉定：“如若太女殿平安归来，我等驻守于此，可以此地未失之功相迎！如若殿英魂留，我等守至最后一刻，大可以生死命于九泉之相随！有幸追随如此人，以报国，虽死亦不为憾！”

江台泪重重抱拳：“节使此言，江台无异议！大丈夫当如是！”

“然而，要我睁睁看着李隐登基，我纵死却难瞑目！”江台蓦地转：“终究是个死字，请诸位在此全朔方军大义，我且京为岳节使报昔日血仇！”

这是要孤京行刺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