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切妄想落空，恐惧排山倒海而来，但在这山海颠覆，地动天摇间，崔璟心间所见那影，却愈发壮烈洒脱，独立于这天地山海之间，却又在其之外。

八月金秋，北境接连两场大败北狄的捷讯，随秋风传往各。

世人可以伴随她，可以扶携她，却不可替代她。

那起先说话的文人摇摇，却无法苛责老人的天真愚昧，只怅惘地走开了：“哪里会有这样简单的事……”

越往北去，风越大。

但只要战事一日不曾结束，再多的捷讯也只能短暂地安抚人心。

有消息稍灵通些的贫寒文人说：“皇太女在北境打了两场胜仗……”

雨丝密密如针，那份他自以为是的应消失了。

还有那位皇太女殿……有人说皇太女是假的，但普通百姓不在意，只要有人能救他们，能让他们活去就好。

大风起兮，她的披风乌发与雨丝一同飞扬着。

“荣王德望重，皇太女是个将星……”有面黄肌瘦的老人说：“荣王皇帝是众望所归，到时皇太女继续当个女将军，咱们的日就能好过了！”

有男红着睛要上前同卞军拼死，被一名老妪哭着抱拖住：“儿，不能啊……”

“可是到那时……谁来皇帝？”

如恶匪般的卞军闯一又一人家“征粮”，若遇阻拦或藏粮者，一概血溅当场。

李岁宁率军踏过一片生机盎然的草原，草木飘动如海浪。

他们想不通，只能唾骂诅咒那“尔反尔”的卞梁，期盼着为人仁德的荣王殿能早日打回京师，主持大局。

她不愿不甘不屑被束缚摆布，天命劫数不行，他自以为是的付也不行。

他们不懂，当初声声打着为民起义，为百姓寻求公名号的卞军在终于主京师之后，为什么他们这些平民的日反倒更加艰难，甚至连活路都要没有了。

或许他一直都懂，他怎么会不懂……只是面对她或会离开这件事，他太过恐惧太过不舍。

换作太平年间，这等禁忌话题不是他们能碰的，他们也不会去关心，但此时这个问题却是与他们的生死息息相关，他们急切地盼望着能从这苦海中解脱来。

秋收的粮被卞姓“朝廷”行征掠而去，作为抵御荣王大军的粮草补给。

如今放天，过半之数的百姓皆于火之中，尤其是山南东一带，即便正值秋收之季，路边也常见饿死病死的尸骨。

这里是山南东，恰好切割了淮南与山南西，换而言之，是位于皇太女与荣王势力之间的缓冲地带。

对于两方势力，

，转过，目光穿过被大风扬起的帐帘，看向帐外的风起云涌。

他恐慌，畏惧，这些时日自恃的冷静从容破碎了个净净。

九月百杀

周围或悲愤怆然或麻木煎熬的百姓，闻听此言，大多满怀希冀地附和起来。

“这是好事啊！等荣王殿回到京师，赶走卞贼……皇太女殿平息北境之，那天就太平了！”

但他很快懂得了她的持……

且北狄的战事对大多数人来说目前还太遥远了，比起那未曾砍在自己上的刀，世人更关心自己前的局能否得到解决。

面对荣王大军的近，卞军一败再败，搜刮百姓的手段也越发残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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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忍一忍……”等那群卞军扛着粮走远了，老妪哭着劝说宽：“再忍一忍，听说荣王就要打回京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