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着这几近可怖的士气，北狄士兵终于开始到恐慌，而动本能更能通晓天地间漾的危险杀机，于是就连他们的战也开始变得躁动不安。

这些北狄士兵当中，大多数人此前并没有亲历过与玄策军的对战，玄策军三字，对他们来说不过是遥远的传言。

此次兵前，他们的首领无不告诉他们，有关玄策军那些神乎其神的传言早已成了过往，大盛的李效死了，玄策军已然名存实亡。

至于去岁崔璟于玉门关外全歼两万骑兵，在他们首领中，不过是因占据了关隘天险之利，且那些骑兵们太蠢太冒，贸然陇右大漠，真正杀掉他们的不是玄策军，而是因后续补给不足，生生被崔璟耗死了而已。

而今他们放弃从陇右攻，只需踏过山，便能直大盛关，且后方兵粮草充足；

再观大盛，天丢了京师，山河破，人人自顾不暇，军心也必当惶然涣散；

他们兵壮，而对方不过弩之末，有何惧之！

至于久攻不，不过是阿史德元利太过无能，作战之过于优柔寡断，全无汗国勇士的锋锐勇猛之气！

难怪先前有传言，说这阿史德元利的生母不祥，多半是汉女，而今看来此人骨里果然和汉人一般弱退缩！可偏偏其妹乃是当今可汗王后，才叫他这掌了兵权！

——这是涅等人先前的看法，截止一个时辰之前，在场的北狄将士们，仍是这般认为。

可此时却是不一样了。

他们忽然意识到，阿史德元利的“不够锋锐”，是与盛军周旋及相互卸力的结果。

此刻没了阿史德元利的统率署，他们自认为是挣脱了碍事牢笼的雄鹰，实则却成了毫无章法的待宰羔羊。

这些盛军爆发的汹涌战意，是他们从未见识过的，那本不像是凡胎该有的。

当人不再像人，从人中挣脱了来，杀死了弱和恐惧，便会成为最可怖的存在。

北狄兵开始溃，图撤逃，却为时已晚。

以几乎相等的人数，去全歼两万骑兵，在这群山盘踞、且于后者而言更加熟悉的战场上，几乎是不可能被实现的空想。

但李岁宁有着近乎绝对的信心。

关楼之上，破阵乐不曾间断地重复着，一遍更比一遍昂雄厚，一面战鼓被生生擂破，便有更多的战鼓被搬上关楼，擂鼓者从起初的三人变作十余人。

崔璟率兵急赴而来，远在十余里之外，便闻听到了那可撼天地的破阵鼓号声。

自古以来，被世人认为可沟通天地神灵的媒介，唯酒、香、乐。

此刻这撼天的鼓乐声，仿佛便以这方战场为祭台，连接了天地神灵。

战事历来罪恶，但这鼓声却好似一柄利剑，在这天地间划开了与，定义了善与恶。凡被鼓声动着挥刀的大盛将士们，所战皆为义战。

夏末初秋的风扫过关门。

青年上将军策而来，与风同至。

他未曾停顿，向战场奔赴而去。

过此关门之时，上的青年仿佛踏过了十数年的岁月关隘，在这破阵曲的指引，得以奔向由她亲自统率的战事中，成为她最忠诚定的将士，与她一同并肩作战守此国门。

崔璟率兵冲杀上前，挥枪替李岁宁阻去一杀机。

源源不断的援军涌至，加战场。

崔璟未曾在李岁宁侧多停留，千军万中，无需有任何话语。

崔璟率兵绕至后方，对北狄军行围堵截杀。

夕如血，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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