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乏可为他们荣王府所用之人。

几名心腹谋士与李隐商定之后，便提笔写密信，当即令人秘密送了去，每一封信无不例外皆是为李岁宁设的杀局。

之后，有谋士提议一步拆分重整朝廷大军，包括柴廷手的玄策军也可以试着行拆分，以便更好地掌控，免于他们动摇之会有反扑的可能。

李隐同意了前半句提议，对那些朝廷大军再次行拆分，与荣王府的兵整合在一起，并将各要职都换上可信之人。

但柴廷的玄策军……

“拆解了，便不是玄策军了。”李隐。

玄策军之所以能成为大盛最锐的军队，在于他们的军纪与协同作战能力，对他们行拆解，便等同亲手折断这把利剑。

“他们此刻对卞梁恨之骨，这便够了。”李隐：“至于之后，本王会让他们相信，普天之再不会有比本王这个明主更好的选择。”

如今这些玄策军中，已有半数将愿意听从他的命令行事。

至于玄策军上将军崔璟，那也不过只是明后任命的上将军而已，崔璟可以使他们折服，他李隐自信也可以到——

这是阿尚带来的军队，而他是这世上最了解阿尚的人，如何能最大程度取得玄策府的军心，他想，再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但是，阿尚……

众人退去后，李隐握着一只空盏打量着，手不觉间逐渐用力，直到那杯盏在他手中碎裂。

阿尚分明已经不在了，却都是阿尚的痕迹……

阿尚的兵，阿尚的，阿尚昔日救的孩是她同父的幺妹……

从徐正业之开始，这个横空世的孩，便在不停地搅他的计划，起初是一缕风，而后变作一刺，再之后成为心腹大患，直到此时，成为了他最大的对手。

这也算是在为阿尚报仇吧？

李隐无声一笑，压多日来暗自翻涌的心绪，拿起一旁净的棉巾，慢条斯理地拭手指上的血珠。

死了便是死了，痕迹只是痕迹。

他能杀一个皇太女，便能杀第二个皇太女。

雪白棉巾染上血迹，如星星被碾落雪中的红梅碎。

用来理公务的帐，李录将染血的棉巾攥在手中，向惊惶跪伏在面前的医者：“有劳医士近日为我看诊……只是父王他如今忙于署战事，此事还是暂且不要告诉父王来得好，以免牵动父王心绪。”

医者叩首：“是……小人必当守如瓶。”

随着医者退去，李录难以抑制地再次咳嗽起来，以棉巾掩，再次染上暗红血迹。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李录仿佛被了全力气，面愈发不见血气。

他呼不匀地半靠在竹榻，望着帐，忽然笑了笑，声音沙哑破碎自语：“还真是……天意人啊。”

说罢，却再次笑了，这次他甚至笑了声。

什么天意人，怎会是天意人，他这残破躯壳，分明是人意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