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摇，声音颤哑着，总算说了一句还算完整的话：“母亲要如何对你说……你即便知晓，不过徒增痛苦，危险……”

“所以母亲便替我认命了，是吗。”李录终于嗤笑一声：“母亲这样胆怯弱，并擅慷他人之慨，难怪能活到今日。”

对上那双看似平静，却暗藏讥讽与厌恨的睛，荣王妃仿佛被人一刀扎了心。

李录衣袖，慢慢站起了，垂视着形如枯槁的母亲：“可母亲很快便连活着都不到了。”

“母亲的已无几日可活，而母亲那本就不值一提的母家早已衰败……即便母亲不死，父王也绝不会容许母亲活到他登基之时。”

“父王已不再需要一个病弱的王妃，他需要重新择选一位更有价值的皇后……而到时，我又将如何自？母亲可有替我想过分毫吗？”

“母亲畏惧父王，畏惧到就这样睁睁地推我此炼狱……可我究竟又错了什么？”

荣王妃浑颤栗着，只能发模糊不清的呜咽声。

“母亲，你本不我唤你母亲。”李录微弯，最后低声：“你若果真有愧，在天之灵，记得保佑我得偿所愿。”

有冷风从窗棂的隙间，荣王妃如坠冰窖，最后一丝力气也被离，彻底失去了支撑。

婉是黄昏时得知的消息，匆匆便赶了过去。

荣王妃已至弥留之际。

荣王外办事，不在府中，而李录正在前院书房中安抚那几名试图辞去的幕僚，同在院的婉是最先赶到的那一个。

自从之前被禁足佛堂数月后，婉便甚少现在人前，多数时间皆足不院，她也有些日没再见到荣王妃了。

婉自嫁荣王府之后，荣王妃便一直缠绵病榻，婆媳二人之间最多的集，便是婉在榻边侍疾的日。

因此，突然被荣王妃抓住双手的婉，此时有着短暂的无措：“母亲……”

荣王妃的嘴动了动，发的声音十分低弱，婉连忙垂首去听。

“你走吧……不要落得像我一样的场……”

“离开这里……”

那颤抖而嘶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凄凉的哭意，婉听得愣住：“母亲，什么……”

似是死前的回光返照，已许久无法与人的荣王妃，此刻抓着婉的手，将她拉向自己，颤声说着：“我对录儿有愧……可我才知，他已经变成了同他父王一样的人……他们都没有心……”

“我曾也以为，自己有幸嫁了一位与世无争，仁善温的好夫婿，可以恩平安一生……”

荣王妃中有泪涌，再次：“快走吧，不要像我一样……”

听着这些仿佛梦呓般的话语，婉反握住荣王妃冰冷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同样冰冷。

房中的仆妇和婢女都跪在五步开外，有人低声泣着，除婉之外，再无人能听得到荣王妃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