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之际，河虽尚未结冰，但放缓，今夜无风，船只便行得很慢。

咽了最后一饼时，李昀了嘴，看向前方茫茫夜，不由问：“父亲，咱们要去何？”

“你我二人无，自然要寻一安稳地暂避……”

李昀神茫然：“如今这世，还有哪里是安稳的吗？”

范王吃饱了就躺，拉过船舱里的旧被盖在上，困意上涌间，打了个呵欠：“怎么没有……”

有常岁宁那“未言”的第三个原因在，李复总觉着，之后还会再有集的。

既如此，他也别跑太远，省得来日被她抓回来时太麻烦……他这个人，最怕走路了。

随着小船渐远，面上被撕开留的痕迹，在月的照拂，慢慢重新愈合平整，正如人心逐渐平稳来的洛城。

次日，洛城中早钟齐鸣，试着恢复了外的百姓们小心翼翼地打听着消息。

范王李复被决之事很快传开，一并被示之人前的，还有一封李复用鲜血写的《告罪书》。

据闻，此封《告罪书》是李复提早留在洛苑中的，盖了李复的印。

其上的容，一经传开，便令世人哗然。

那不单仅是一个谋逆者濒临绝路时的自省与忏悔，其中还揭了一桩令人震诧的谋。

李复于此书之上言，自知犯了谋逆大过，罪无可赦，然而他却也是遭人利用，不过是他人手中一颗棋——

其上直言：【罪人李复可死，然而范之祸至洛，始作俑者乃荣王李隐。】

那封《告罪书》上，以李复的份吻言明了段士昂暗中听从荣王李隐安排行事，借他之手兴起战，李隐从中坐收渔翁之利的事实。

除此外，还言明揭了段士昂家姊乃荣王李隐外室妾的关系牵扯。

而李复自称查明此事后，当机立断斩杀了段士昂。自觉无颜面对李氏列祖列宗，惟求一死之余，务必要向世人揭李隐的真实面目，以此真相警醒世人。

其上数百字余，字字锋利泣血。

死人的话，似乎总是更可信一些。

这些虽然都算不得铁证，荣王有得是说辞可以开脱反驳，但在他开否认之前，此事注定要在洛城中引起一番轰动。

世人无从得知的是，这封由李复亲手抄写的《告罪书》，实则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钱甚钱先生在背后“捉刀”而成。

虽说其上并未展太多文采，并结合了范王李复的笔风写就，但胜在足够简洁刻，便于传播，措辞很能够引起舆论共鸣。

在常岁宁看来，论起这方面的功底造诣，骆先生目是没有对手的。

果然，短短一日间，这封《告罪书》便被诸多洛文人相互传抄。

这时，常岁宁托崔琅办了一件事，请了崔琅那位“不如速死叔”——崔秉，就此事作了一篇文章。

崔秉凭借着一篇篇《不如速死赋》，在洛城中已颇声名，并拥有了一批忠诚的拥趸，这些人普遍有同一个特：多是对时局失望透之人。

崔秉这篇暗讽荣王李隐欺世盗名的文章刚传开，很快便得到了这群文人们的附和跟从。

以洛城为中心，四对荣王的质疑声越来越多。

而此时，常岁宁收复洛的捷报，已经快传至了京中。

朝廷上喜望外，人心迎来了久违的振奋。

太更是在早朝之上直接喜极而泣，双冒着泪光，连声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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