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也是……”小女孩被牵着往回走，她也攥着的手指，分明忐忑张至极，却依旧满笃信，却又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地：“宁远将军说过，要我大后，去她军中女兵的……”

将那封求援书送去之后，胡粼便已定决定，无论能否等到援军，他都会死守汴州至最后一刻，而绝不容许自己成为向叛军打开河南大门的那个人。

同时，常岁宁转向侧吩咐了一句：“让人在河南迅速传一个消息去——徐州刺史反叛，倒戈范王，此已被江都军平定！”

若今日果真叫徐州动了兵，而大人不曾提早备军，此一遭，汴州城必失无疑。

至于他战死之后，河南诸州如何选择，他虽左右不了，但至少他胡粼无愧于河南民。

胡粼的女牵着幼妹的手，目送着父亲也不回地上离开。

“小七。”胡家女停脚步，弯，轻扶住幼妹稚弱的肩膀，睛微红，却透郑重之：“我们都不想死，但最不能死的是我们脚的汴州，明白吗？”

河南如今未设节度使，作为整个河南最富庶繁华的汴州，在许多时候都担任着河南之首的角。

汴州刺史胡粼也知这一。

“阿姊，我不想死。”女孩的声音终于开始哽咽颤抖：“也不想阿姊死，母亲也不要死，父亲也不能……我们为什么不能……”

他知晓，常岁宁这真真假假之言，是为了威慑河南其它州，先将那些倒戈范王的念尽可能住了再说。

登上车后，骆观临盘而坐，看着面前小几上铺开的舆图，心中仍有两分后怕。

如今朝廷已然腐朽，范王成大业无可厚非，但胡粼认为，许多时候，野心与仁心并非不可共存。

这一次，胡粼年幼的幺女也依旧站在父亲后目送，但不同于上一次的是，她没有再哭了。

胡粼握了腰间佩刀，带着一队亲卫，大步走了刺史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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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范王果真惜民，大可直京师而去，若其人能够主京师，届时新王之令传河南，他胡粼必也愿真心叩拜。

骆观临听罢这句吩咐后，向常岁宁施了一礼，便也上了车去。

而从地理位置上来说，汴州邻洛，是河南当之无愧的大门所在，若大门被破，后院二十余州又要如何守？

“因为汴州有无数个像我们一样不想死的百姓，我们可以逃，也可以降。但他们无可逃，而他们就算降，也无法得到公正对待——”胡家女字字清晰地告诉幼妹：“外面那些人带着刀过来，即便说得再好听，却也只是为了向他们抢掠。”

这场面向河南的战争，本非成就大业的必经之路，与其说是为了大业，倒不如说是为了满足那毫无底线、名为贪婪的血盆大！

他已反复思量过，范王并非良主……

“阿姊……”小女孩仰问：“这一次，父亲一定也会平安回来的，对吧？”

可，来势汹汹的范军已经要近他汴州城，率铁骑掠夺吞吃河南，全然不顾河南民安危与国之基底……

不满十岁的女孩尚且无法领会，忍着哭意问：“阿姊，为什么？”

他很清楚，自己的抉择不单代表着汴州，很大程度上也代表着大半河南。

荠菜一愣之后，旋即声音洪亮地应——这徐州之，迟早都是要平的，提前说一声也没啥！且人都夹着尾回去关门了，怎么不算平定呢？

胡粼的女冲幼妹一笑，压着心不安：“一定会的。”

因此，在范王的檄文传开之后，河南诸州无不时刻留意着汴州城的动静。

他或许不是识时务者，但他已明晰自己心中之。

如此一步加剧动的成就大业之，他胡粼无法苟同！

她好不容易才大了两岁，若是就这样死了，岂不是半途而废吗。

小女孩听着这些话，看着的睛，哭意渐渐消散，陷了怔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