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洐嘴颤了颤：“……”

“今时郎主自觉落得孤一人，这并非是因郎主平庸。”卢氏：“将人推开的，从不是平庸，而是浑的利刺。”

“郎主觉得这些年来，你我夫妻相洽。但这份洽，并非是我与郎主合得来，是我迫自己装作与郎主合得来。”

这句话让崔洐越发难以自容，他自认为的由上至的俯视，实则事实却恰恰相反，竟是妻在由上至地哄骗着他过日……这何其讽刺？

“郎主固然平庸，却并不蠢笨。”卢氏：“郎主之所以未曾发觉，不过是因为郎主从来不屑正视我，也从不曾想过要卸在上的威严来过日。”

“郎主对待琅儿和棠儿，亦是同理。”

没有正视，便谈不上真正的了解。

亭外的雨小了许多，崔洐心间的雨却滂沱呼啸，将他生生贯穿。

良久，他终于抬起通红的眸，看着面前的妻，开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卢氏，所以这些年来……你从不曾以真实面目待过我吗？”

洛城破

“郎主说什么呢。”卢氏：“我此时不正是以真面目在面对郎主吗。”

卢氏看着脸愈发绷苍白的崔洐，神平静又认真地问：“可是对着这样的我，郎主又是何受呢？”

她自行答：“只怕也并没有比当初的郑夫人要好上多少吧。”

“不……”崔洐的声音仿佛是一条绷到了极致的直线，微微带着压制不住的颤意，那颤意中有讽刺，有怒意，亦有被人揭开不堪后的自支撑：“你远比郑氏可怕……”

欺骗了他十余年，让他成了一个仿佛被她玩于掌之间的傻……这不是可怕又是什么？

“郑夫人以自我本真相待，郎主认为她固执可憎。”卢氏：“我以温言语相侍，郎主认为我虚伪可怕——”

“所以，郎主想求真心，却又见不得一丝一毫不称心的本真。”

听到此，崔洐底更红了，他倏地提了声音：“够了……你字字句句不离郑氏，是要为她鸣不平吗！”

“你并不曾见过我与她是如何相的，凭什么便笃定她的死，是我一人之过？只因我与她脾不投，便要将这过错悉数归咎到我的上吗！”

这是他自谈话来，声音最，反应最激烈的一番话，周爆发汹涌绪，浑每一都彰显着他的怒意。

但卢氏半不见畏惧，她静静看着这样的崔洐，再开时，反倒愈发平静了。

“这世间有几人天生便能脾相投，不过是对外经营，对包容罢了。”

“我确不知郑夫人与郎主相时的模样，但我知晓，即便我已尽力顺从郎主之意，却也依旧不曾见到分毫来自郎主对这份夫妻分的经营与包容。待相洽者，郎主且如此，而待需要磨合者，郎主又会是何等模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