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看向裴氏。

姚冉似还担心自己说的不够清楚，又鼓起勇气指向那名壮汉，定声：“他是我母亲的人！暗中替我母亲事多年！”

四周顿时由安静变为震动。

“姚冉……你可知自己究竟在胡说些什么！”裴氏面容惊怒，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平日最是温顺不过的女儿：“你是疯了吗？”

“疯的人是母亲。”姚冉中泪看向她，十指已嵌掌心：“这已经是母亲第二次对常家娘暗杀手了！”

此言，周围惊异声无数。

没人料到竟会突然现此等转折，不是蓄意破坏祈福大典吗，怎又突然成了姚家的女儿指认亲母裴氏谋害常家娘？——且是第二次？！

要太多，众人一时皆觉反应不过来。

姚归整个人都傻了。

他不过是和妹妹面作个证，怎突然就作到大伯母上去了……竟是作证作到自家房塌了？！

别太离奇了！

震惊慌之，他试图与妹妹行一些神，然而姚夏的神已近呆滞，俨然已不备与人的能力。

常岁宁也有些意外。

只是她的意外并非是姚冉此时吐的这个真相——那名壮汉剑童认得，正是那晚杀了周的人，她此前已经看过画像，只是剑童的话没办法作为证据说来。

她自然是知晓真相的。

她意外的是，姚冉竟会站来亲自揭她的母亲裴氏。

从表来看，这于裴氏而言，大约也是极颠覆之事了，定然也想不到会现这等局面——

而世间事，多有因果。

不顾裴氏中汹涌的怒意，姚冉的声音还在继续——

“此前母亲与叶姑姑的那番对话，我全都听到了！早在上元节夜，母亲便曾行买凶杀人之举，只是被常家娘逃过了一劫！”

“一次未成，我本以为母亲哪怕于谨慎，也不会再贸然手，可谁知此番母亲竟又设此计，要再杀常家娘一次！”

说到此，姚冉中有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

有寒心，有愤怒，也有自责。

她自责自己在此之前仍心存侥幸，自以为昨日盯了母亲，却本就是在自欺欺人！

她早该清楚，母亲不可能回！

她早该站来——在第一次得知母亲对无辜之人起了杀意之时就该站来的！

是她的心自私懦弱无能，让自己成为了母亲的帮凶！

母亲不能再错去，她也不能了！

裴氏几近咬牙切齿：“我与她素不相识，为何要杀她！简直一派胡言！我看你当真是疯了！”

说着，呵斥侧仆妇：“疯言疯语，言无状，简直丢人现……还不快将她带离此！”

那仆妇也早已面沉极，闻言就要上前将姚冉带走。

“噌——”

利剑被半弹鞘，崔璟横握于手中，拦在了姚冉前。

他一双睛漠然冰冷，正如手中剑芒一般满威慑，仆妇一骇，意识地后退两步。

“你们简直……”裴氏怒极，刚要再说些什么，却被姚冉毫不犹豫的声音打断——

“母亲与常家娘原本的确是素不相识！母亲这一切的恶行不过是来源于自己的猜测——疑心常家娘是父亲的私生女儿！”

姚冉话中半分余地都不曾留：“母亲不愿见父亲将人寻回府中，只因此便要痛杀手！”

姚翼神一振。

人群中响起了气声。

什么？！

姚廷尉……私生女？！

怎还有这等！

常岁安了拳……果然是因为这个！

姚夏呆滞的表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她呆呆地看向常岁宁和自家大伯父，张了张嘴，一句“真的吗”险些脱而。

虽然说不合时宜……

但这对她来说真的很重要！

姚夏莫名激动不已地抓了侧兄的手臂，疼得少年龇牙咧嘴。

最忌讳的秘密终究还是被宣之于众，裴氏怒到极致，表反而冷静了来，她看着姚冉，一字一顿质问：“你可知诬告亲母，是何等罪名吗？”

这蠢货可知，今日她此等行径，名声亲事必将统统毁于一旦！

“女儿是有大不孝之罪，但绝非诬告。”姚冉生平第一次毫不回避地迎上母亲森冷的目光，声音沙哑却也是从所未有的定：“女儿有错，自愿领受恶果……但母亲绝不能再错去了！”

她早该认清了，她的母亲已被心吞噬成了一只恶鬼！

这只恶鬼要不停地以无辜之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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