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如此圣明，岂会不知这所谓法阵不过是镜月一场妄想而已……说到底，不过是为了弥补心中的亏欠而已。

明洛看向前方。

这是好事——

“秦氏之死与我何？这数年来她请了多少医士，药石无医之她乃久病而亡……纵要怪，也只怪她福薄命中有此一劫！”

连自家婆娘都束不住，还得哪门的大理寺卿，还查个的案嘛！收拾收拾回家挑粪得了！

他认了来人，神一整，迎上前去：“常大将军。”

“想必这便是贵府的郎君了吧？”姚廷尉看向常阔侧的常岁安。

听他竟此言，裴氏怒得红了睛：“姚翼，你受我裴氏扶持，我为你毁了再难有嗣……你凭什么指责我！”

常阔颔首：“正是犬。”

又打量一对方典型的文人板——挑粪都挑不赢！

姚翼立时看过去。

“姚廷尉。”常阔有些意外会在此遇到此人，抬手还了个礼，面上不动声，心中骂骂咧咧——

的铜铃声响，底闪过一丝极淡的讽刺。

如此之，寺中各除了僧人与筹备大典事宜的官员人之外，便少见了闲逛的影。

九五之尊又如何，姑母到底还是老了，至之位亦是至孤，所以才会这般困守旧事，与旧事中曾被她亲手放弃推远斩断的那一丝亲。

……

“你没听到吗？”裴氏目森冷：“他竟要与我和离……果然，他是打算将那私生女接回来了！他这是怕我会对他和他心上人的女儿不利！”

……

男人语气克制：“昨日秦氏之死，你我心中皆有笔账在，夫人又何必仍在此作一副受我姚家所害之态。”

见他的影消失在竹林外，仆妇才上前扶住形颤抖的裴氏：“夫人，秦氏刚死，您不该与郎主再起冲突……”

而一座禅院后的竹林中，此时却隐有妇人冰冷的讽刺话语响起。

她几近咬牙切齿：“姚翼，你这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小人！你凭什么……我乃裴氏女，我阿父乃裴氏家主，你凭什么敢！”

一路乘车来至寺中，半日忙安置后，待到午后时分，大多官员家眷多是疲累，便留在了禅房中歇息，以为明日的祈福大典准备。

至少于她而言，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姚翼定定地看着她：“当年你生冉儿不久，因自己疑心过重，屡屡怀疑我与府中女使有染，不顾刚生产不久，便趁我不在府中，带人闯我书房中对那女使动了私刑，借此在府中众女使前立威……你是因多疑郁怒又产后受风之故，才落了病，怪不得旁人！”

“好啊，他自觉如今了不得了……那我倒要好好看看，他有几分本领，究竟能不能护得住那小贱！”

“郎主久不归家，若非随驾来此，倒是难见郎主一面……若是不知，还要当郎主在府外另有了家室儿女。”

“那倒不是，常某还有一女，此次也是来了的。”常阔说着，看向前侧方的那条岔路，立时笑意：“巧了，说来就来了——”

姚翼闭了闭睛，再不多言，忍无可忍地转离去。

四目相对，姚翼颌绷，片刻后，才一字一顿：“从始至终，不面的只有你的心而已。裴氏，不是我你‘嫁’到姚家的。”

这座塔，不是为“天女”而建，而是为姑母心中无法冲破和解的迷障而建。

姚翼话至此，了气，语调平静来：“成亲多年，我自认未曾愧对过你——今日我言尽于此，若你仍固执己见，将我姚家当作仇家看待，那不如便一别两宽，你自归你裴氏，回你的裴氏嫡女便是。”

“休想……他休想如愿！”

裴氏形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你拿此说事，将责任悉数推于我，又屡屡在冉儿面前提及，声声说是为了生她才落得如此地步，恨不能让她时刻愧责不安——”

姚翼斟酌一瞬，似闲谈般问：“此次祈福大典，只贵公一人随行吗？”

“这些年来，你自持裴家女份，于府中威风尽，人人皆对你俯首听从，百般忍让，你却仍不知满足……须知我姚家上不曾亏欠过你分毫！”

人死多年，早已化作白骨，还何谈复生？

姚翼了竹林小径，平复着神态，刚踏上青砖铺就的甬，既见前方不远，有着武将官袍之人走来。

他要踢开她？！

裴氏因激动而面颊微颤：“郎主要为她与我算这笔账，而我堂堂裴氏嫡女过活成这般模样，族中那些庶女们竟也个个比我面百倍！这笔债，我又要同谁去讨？”

他要与她和离？！

常岁安赶忙招手：“妹妹，这儿呢！”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