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岁宁也跟着抬手。

她算是看来了，对方一句“小郎君”喊得发自肺腑，显然并不记得数日前刚在大云寺见过她——或者说，对方至今也不曾知晓同回京中路上的那个“他”是女儿家的份。

有了名字，便好似有了生命，与这万千世间有了羁绊。

她意识地在瞧对方净的脸，而对方的视线，则落到了她的手臂上。

“小郎君，说来你可见过那常家女郎没有？”到离谱的好奇心让元祥显得格外心：“……郎君生之时，是否有个双胞妹妹或阿姊？”

她常常认为，人与战与佩剑皆是有应的，故而它们都该拥有自己的名字。

“小郎君……我总算见着你了！”元祥压低了声音，却难以掩饰底的急切。

常岁宁：“……”

“咦？小郎君，你怎么也在！”元祥瞧见了常岁宁，惊讶之后恍然：“我知了，是与常家郎君一同来的罢？”

“不知圣人有何示。”崔璟例行公事地问。

元祥一气说：“事是这样的……我数日前偶然见到了常家娘一面，总觉得十分熟，思来想去多时，直到昨晚才真正恍然大悟……原是因常家娘与小郎君你生得极像！”

明洛这才将视线从常岁宁上移开，向来人缓声说：“崔大都督可在府？我奉圣人谕，有几句话需向崔大都督转达。”

但与先前所见，却有不小变化。

“都督！”元祥回过神来，连忙收起八卦之，立正抬手行礼。

“放肆——”

那后带着一行娥侍，着女史浅绯官服，面容白皙清冷的年轻女，正是今日刚在郑国公府会上现过的那位固安县主，明洛。

那小郎君与常家女郎得这般像，常家上竟然不曾怀疑过什么吗？

此时离得近了再看这位固安县主，四目相视之，常岁宁心中那不明的怪异受再次涌了上来。

崔璟皱了眉：“崔元祥——”

我记得你！

虽只一变化，给人的觉却大为不同了。

这份无声的羁绊，让香案前的少女慢慢抬起了右手。

来人正是崔璟。

此一刻，常岁宁愈发能够理解他此前放任不刮之举了。

“崔大都督。”明洛施礼，面上挂着得的浅浅笑意。

而不及她回答对方的问话，一影快步走了来，抬手：“明女史。”

确切来说，是被元祥抓着的那只手臂上——

但接着，另一个疑惑又来了。

对上那双着无声威压的睛，常岁宁平静解释：“一时失神，并无冒犯之意。”

听得这句回答，看着那张并未经过太多修饰掩盖的脸庞，明洛几不可察地皱了眉。

常岁宁看着他的脸——此人终于舍得将那层淡青的胡茬刮净了。

就在常岁宁匪夷所思地看着他，并试图给他些“是否需要喝些药调理一”的建议时，堂外传来的脚步声让她意识地抬看了过去。

明洛轻一颔首。

常岁宁：“……嗯。”

这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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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恍然大悟……真的很没必要。

元祥所言半不夸张。

若不明白，他觉都睡不好！

常岁宁不解地看着他。

昨夜他翻来覆去又想到半夜，忽然一个弹坐起，福至心灵，总算解了笼罩在心多日的困惑！

常岁宁闻声转回看去。

“你是何人，为何会来玄策府？”她拿居临的语气问。

元祥：“女史稍等，已让人去请了都督前来。”

一不算重，却透着冷意的女呵斥声忽然响起：“何人竟敢擅动先太殿遗！”

元祥求知之心过于急切，方才抓了她到一旁说话，一时便忘了撒开。

仍将“他”与常家娘，当成两个人来看待。

而固安县主并非元祥的上峰，他便没有太多顾忌，此时一把扯过常岁宁，将人拉到了一旁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