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喜儿前面那些话皆是真的——若说此前阿鲤了事，对方尚能拿自己编造的说辞来哄骗常岁安和白事的话，那此时“阿鲤”回来了，对方便是决计不敢与她当面对质的。

迄今为止，这还是一个一便将她认来的人。

常岁宁说话间，常岁安搬了张宽椅到她后，小声：“宁宁，坐着问。”

“你先将上元节那晚我事前后的经过说一遍。”

当然，常岁安是站着的。

而她的“休养半月才能慢慢恢复”之言，自也是唬人用的。

常阔：“？”

实在过分优秀了。

喜儿摇：“可女郎当日并未同婢提起，应当不曾与此人有约……”

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但有个不算小的郎君……”

常岁安：“？”

常阔还算满意地看了儿一，也坐了。

喜儿言又止。

常岁安忽然皱眉：“你该不会是说那周吧？”

喜儿闻言先是惊了惊，底又愧疚自恨之：“女郎受苦了……都怪喜儿未曾守好女郎，才害得女郎遭此……”

常岁宁听了微皱眉：“……我平日里，曾轻生的念吗？”

喜儿一气：“……上元节那晚婢随女郎外赏灯，婢提议让女郎去猜灯谜，女郎却说不想去人多之，便带着婢过了月桥，去了灯会对岸，还让婢等在桥，说想一人去河边走走，看女郎越走越远，便要瞧不见了，婢实在放心不，便追了上去，可谁知还是晚了，待婢追过那丛芦苇，便寻不见姑娘了！”

喜儿忙。

喜儿愣了愣，摇：“女郎虽多愁善了些，但近日并无值得一提的烦心事……且女郎一向怕疼得……”

常岁安挠了，小声：“宁宁……倒也不矛盾，毕竟你向来如此的。”

见常岁安一脸嫌弃，常岁宁不由问：“周是何人？”

不愧是军法治家，常家从上至竟都个个这般勇于承担踊跃赴死的吗？

她疾手快一把抓住喜儿的手臂：“莫着急，我还有些问题要问你。”

，衣裙也不算净，看起来至少日未曾梳洗过，很是狼狈萧索——

对上喜儿越发困惑的神，常岁宁：“许多事我暂时记不清了，郎中说须得休养半月才能慢慢恢复，你现在只答便是。”

无怪她说得过于熟练，毕竟这些时日已同白事和常岁安说过无数遍了。

“……喜儿留着这气，只为等女郎回来！”喜儿抬看着常岁宁，了一个“死而无憾再无挂念”的笑意：“既见女郎，喜儿便安心了！”

但还是接着说：“婢在河边寻了许久也未寻到女郎，便赶让车夫回府将此事告知了郎君，郎君借称掉了贵重之到河中，雇了附近的船夫于河中打捞彻夜，却一无所获。”

“那就是个伪……”常岁安刚要骂，但想到昔日妹妹对此人的欣赏钦佩，便又死死忍住了，委婉：“就是个仗着喝了几壶墨，拿几首酸诗便想哄骗妹妹的穷秀才罢了！”

“听命行事，不为过错。”常岁宁打断她的自责之言：“先答话要，你仔细回想一二。”

“或是……心知阿兄不赞成我与他往来，便未告知任何人，借一人去河边走走，实则正是为了去见他？”常岁宁猜测：“灯会本就是人多凑个闹，我既去了，却又说不喜人多之，偏独往偏僻走，若非另有缘故，岂非自相矛盾吗？”

常岁宁：“？”

常岁宁没急着接他的话，只问喜儿：“既我甚少与人往来，他算得上有些来往的一个，那上元节当晚，我会不会正是去见此人？”

该说不说，常岁宁小小地动了一。

喜儿泣了一，困惑地，将自尽的计划暂时延后了些：“女郎且问。”

常阔也是一回听说这个名字。

常岁宁：“那要好的小郎君呢？”

喜儿张了张嘴：“小郎君，也……也没……”

常岁宁不想就此轻易定论：“门前，我可曾说过什么话？带了什么东西？或是……是否与人有约，要去见什么人？”

换而言之，这个女使至少到现，说的都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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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女郎自己不比她更清楚吗？

常岁宁思索着——那个时候，阿鲤多半随着已被冲远，撞到了那拐手中。

她刚得厅，一双红得已睁不太开的睛一就寻到了常岁宁，朝常岁宁扑跪而去，哭：“女郎……您无事！当真是太好了！”

果真是简单的失足落吗？

“是……”喜儿凝神细思了片刻，：“女郎倒未曾说过什么值得留意的话……女郎平日里不喜与人往来，也无要好的小娘……”

说着，一咬，便猛地转，抵着朝一旁的桌角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