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她真的了！

见她动作，楚行呼一窒。

——大刀纹丝未动。

楚行吊着的那气，瞬间回到现实。

他方才究竟在莫名幻想些什么呢？

“斩岫”是大将军的刀，莫说弱的小女郎了，军中能单手拿起来的人也屈指可数。

却见那“少年”未有放弃，将另只手也一并用上了，两只手合力去刀，咬着牙，白皙的面孔因用力而泛红。

楚行逐渐看乐了。

从书房走来的崔璟若有所查地转过去，便看到了这一幕。

那形瘦弱的“少年”在拼力刀，刀却不动如山。

比起她刀，刀将她起来倒是更有可能一些。

那形落在崔璟中，只觉像是刚满月的小猫对上一只鲲——

那只“猫”累得即将炸之际，像是终于认清了自己几斤几两，甩了甩磨得通红的双手，叉在腰间，无奈看着那把让自己无计可施的大刀。

“郎君，这刀这么重，咱们合力也拿不动的。”阿澈善解人意地取自己的菜刀：“郎君，用这个吧！”

看着那递到自己面前的菜刀，常岁宁沉默了一。

“不必。”她重新看向竖在那里的‘斩岫’，：“我会拿起来的，迟早。”

那声音不轻不重，却透着笃定。

忽有朗笑声响起：“好，好，有志气！”

常阔走了来，“啪啪”一阵抚掌，浑然一副逗孩开心的模样。

听得这哄孩的语气，叉腰站在兵架的常岁宁无奈朝他看过来。

此转之际，忽然对上了一双邃清寒的眉。

哪里听来的

正是那崔璟。

今日未行军，他便未着甲衣，换了青圆领箭袖暗纹袍，腰系蹀躞带，勾勒笔畅的腰背线条。

昨日见时，未能看清其面容样貌，此时其立于晨光，便如薄雾散去，终见青山真容。

其人如名，如玉光。

此人眉弓生得极好，鼻梁，便愈显眉邃，如幽峭山谷，敛藏华光万丈。

再往看，那层淡青胡茬仍在——

而此一刻，看清了这张脸之后，常岁宁便大约明白了此人为何要留胡了。

昔有兰陵王，因相过于俊而不足以威赫敌人，遂每上战场时便以面遮面。

当然，面前此人实在样貌过盛，倒也不曾因那层胡茬而掩盖太多，但总归是聊胜于无，且的确添了几分威凛之气。

“快来见过崔大都督！”常阔笑着朝常岁宁招手。

常岁宁只好走过去。

在常阔笑的目光示意，她压心中不适应，垂眸朝崔璟抬手：“见过崔大都督。”

常阔未提她份，她未报名姓，崔璟亦未多问，或许是知晓了，或许是无意探究，只微颔首“嗯”了一声。

“都督所拟之奏表，待我细看罢，再使人送回去。”常阔说。

战毕归朝之际，军中皆要拟奏表呈于圣人，除了战事详细，更有各将士的功勋伤亡明细——有功者是否能论功行赏，伤亡者的家属是否能得到抚恤，皆在此上了。

此奏表由崔璟亲拟，再使常阔过目对是否有错漏之，力求细致缜密。

崔璟再次颔首，抬手朝常阔一礼，常阔抬手还礼罢，便让楚行：“送崔大都督。”

楚行将人送院门，在崔璟的示意留了步。

而此时，恰遇魏叔易朝此而来。

“崔都督也在，实是巧了。”魏叔易施礼。

崔璟神疏淡：“你来作何？”

“自是来拜见常大将军。”魏叔易笑：“同朝为官，既为僚，又是晚辈，于公于私，都当前来拜会。”

说着，笑看向崔璟：“本打算拜会罢常大将军，再去崔都督的，一为谢，二来于合州时得了些好茶，恰宜于崔都督同饮叙旧。”

崔璟看了一他侧近随吉手中所提之，：“东西收了，人不必去了。”

“……？”魏叔易笑意微滞。

元祥已朝吉伸了手。

吉的表扭曲挣扎了一，动作僵地将东西递去。

元祥微一把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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