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荣？”她猛地抬，圆圆的杏睁得更圆更大，满是焦急和心疼，“周荣你受伤了？”

周荣低看她，晶莹的泪在她中像碎了的星辰，折柔的光，像家，永远眷恋却永远回不去的家，

他她的脸，“没事的，刮胡的时候不小心割破了手。”

“刮胡怎么会割到那里？”她仰着脖直勾勾盯着他的脸，眉拧在一起，不依不饶的，连声音都了一截，周荣在心里叹一气，她还是那样，在某些方面得可怕。

“我笨呗，也老了，”他在袋里挲着她纤柔的指尖，和指腹上薄薄的茧，转过不看她的睛，拉着她往小区的方向走去，“走吧，陪我去小区里散散步，反正也睡不着。”

赵小柔张着嘴还想问，但看他回避的样也只能暂时作罢，寻思着等一会儿聊开了再猝不及防地杀个回枪，或者趁机开他的袖看一。

两个人走到小区正门，周荣拿门卡滴的一声开了锁，拉着赵小柔走去，保安室里的大意味地目送着他们的背影，啧啧啧地直摇，

刚才这姑娘前脚走，1301 的业主就一阵风似的冲了去，哎呀真看不来啊，这男的看上去是个绝，没想到是个！

“你把我拉黑了，还说不生我的气。”四无人，一片寂静，赵小柔说埋怨的话都不敢大声，压着嗓像在说悄悄话。

这小区采用的是苏州园林式的造景，造型各异的假山石落了雪反而有一侘寂之，冷调的灯光映在洁白无瑕的积雪上，泛着淡淡的幽柔的蓝，

“那回再加回来不就得了？”周荣笑笑，握住她的手安抚地晃一晃。

“哦对了，你的画我看了，提了一些小小的建议，写在每一页空白的地方，东西我寄给陈锋了，回让他给你。”

“陈锋？你给陈锋什么？”他们走过一座小小的木桥，坡的时候有，赵小柔拉着周荣的手保持平衡，再踩一踩脚的雪，宣宣的，很舒服，“你直接给我不就好了吗？”

周荣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轻轻牵住她驻足不前，两个人就这么站在桥上，看着桥结冰的溪，裂纹的冰层在冷灯光的映照晶莹剔透，如梦似幻，倒映着这对逐渐老去的男女的影，

也许是灯光太温柔吧，周荣竟觉得他们还是七年前在上海第一次重逢时的样，

“小柔，时间过得好快，你最近过得好吗？”

“好啊！小宝他……”

“我是说你，你过得好不好，”

倒影里的周荣靠近赵小柔，揽过她的肩，“你还好吗？”

“我……真的好的呀，每天两一线，上班就是和小朋友们在一起，班就陪小宝，有时间的话看看电视剧什么的，但也看不了几，总觉得有不完的活，等洗好碗筷，把洗衣机里的东西晾上去，再拖拖地，一天就又过去了。”

赵小柔用手指在周荣掌心划拉一，“觉到没？都是茧。”

她说着靠在他肩膀上，“以前，我是说和骆平年在一起的时候，我是真的害怕，怕手上有一丁儿疤啊茧什么的，每次去容院，一躺就是一午，从到脚仔仔细细保养一遍，芭比娃娃都没这么夸张的质检吧，可我那个时候就这样，提心吊胆过日……但现在不一样啦！我想和小宝玩儿橡泥就玩儿，想带他去陶艺馆手工就去，多少活都不担心，晚上睡得也踏实，不会担心一睁就看到床边坐着恶。”

她抬起眨眨，绒绒的睫忽闪忽闪地扫过周荣的心尖，

“放心吧小柔，不会再有恶了。”

包括我心里的恶。

“嗯对啊，他都死了多少年了，最近几年我也没再噩梦，”赵小柔皱着眉狐疑地打量着他，“不过周荣，你今天怪怪的。”

她歪着左看看右看看，嗯，的确是不生气了，他要是还生气就不会这样，要么哇啦哇啦骂人，一张贱嘴像鞭炮一样噼里啪啦炸，炸着谁算谁倒霉，要么就是像冰山一样冷漠，连睛里都结满冰霜，说的话要多绝有多绝。

对，不生气了，但也不一样了，他今天好温柔啊，就像“别哭了，给你吃糖”一样温柔，他平时不会这么温柔，他最讨厌陪她聊天散步，跟他在一起最好有事说事，否则要不了两分钟他就得皱眉，

温柔的周荣和冷如磐石的周荣，她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周荣真正的模样。

“怪吗？难不是本来就该这样吗？”周荣牵着她走桥，放慢脚步，和她并肩而行，

“小柔，你该会一正常的婚姻生活，最起码是正常的恋吧，不是因为，也不是居临施舍你什么，不会一面要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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