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里只闪过周荣的脸，

不正常，她竟然觉得这个词形容他很贴切。

“嗨！你也别太担心，三条的蛤蟆不好找，两条的男人满大街都是！咱们小柔这么漂亮可，给儿找个爹有什么难的？”

冯言必行，一个月的时间就把她们医院的单男医生号召了个遍，吓得赵小柔只能用小宝当挡箭牌：小宝怕生，小宝不好……等等，

而这些男人也都无一例外的选择知难而退，毕竟谁也不是菩萨转世，喜当爹已经够怂的了，何况这孩还滴滴的不好伺候，犯不着为了一个相谈不上漂亮又一大把年纪的女人太多牺牲。

“哼，我看你啊，就是想等那个死男人！怎么着？夫妻还是原的好是吧？”冯这个狗军师每次来赵小柔这儿都要扫一番，这会儿她边剔牙边用鄙夷的神上扫赵小柔，还时不时嗤笑一声。

赵小柔低浅笑，心想冯还是估了那个男人的社会，就算她明着告诉他：“我怀了，你的。”他也不会有什么动。

“他这个人……不会为了别人怎么样的，所以他绝不会回来的。”

此刻赵小柔抱着熟睡的儿赖在医院的走廊里，为了驱散困意只能轻轻摇晃着，拍着儿的背，断断续续哼唱山区孩们教她的藏语儿歌。

这一天她们从上午十不停蹄地折腾到午五半，赵小柔坐在走廊尽，困倦地望向窗外，对面写字楼灰蒙蒙的窗倒映着金的夕，这座西北小城一天当中最炎的时候已经过去，

也许是太困了吧，赵小柔竟然醒着了一个梦，梦里几个穿白制服的护士小穿过昏暗而寂静的走廊，神焦急地冲一个房间，大喊：

“周医生，58 床病人在等你！”

房间里冲一个男人，冲在最前面，

他一直这样，想好了就大步星也不回地往前走，边走边皱着眉询问旁护士小病人的况，对，他也喜皱眉，生气或者着急的时候都这样，

在这样一个宁静的傍晚，赵小柔有生以来第一次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她记得在二楼的时候并没有看清浩浩人群中那位周医生的脸，她应该是看不到的，那人背对着她，走廊里又那么黑，可此时此刻在这混沌的梦境里，她看着窗上倒映着的自己和儿的脸，那个人冲房间冲向手术室的样却又是那么清晰，脸，表，动作，都像她亲所见一样。

可能是太熟悉了吧，也可能是喜一个人太多年，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光靠脑补都像是真的一样。

梦里她收回目光，看一儿熟睡的脸，粉嘟嘟的脸上连小绒都金灿灿的，她转向走廊看去，空旷的走廊比刚才还要昏暗，她再一次叹梦境的真实，因为漆黑的角落里竟然站了一个人，离窗很远，一半被黑暗淹没，另一半在微弱的光线隐约可见。

还是面无表地歪着盯着你看，等着你先开说话，他就是这样，连“谁先开说话”这幼稚的小事都不肯退让。

梦里那男人盯着她的脸，她竟然觉得他很悲伤，他也会悲伤吗？她害怕看到别人的悲伤，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她木木地移开视线，望着被夕染红的墙，抱着儿，轻轻摇晃，唱完了那首悲凉的童谣，如梦呓般呢喃：

“周荣，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男人声音嘶哑，就像西北沙漠中被风的砂石，城市有气质，人也有气质，他甚至都不用说话，往那儿一站你就知他是这个贫瘠枯竭的城市里大的人，冷，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