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一棵大树，奇怪的大树，一分枝繁叶茂，拼了命地向上生，而另一分却萎缩枯槁，一片叶都没有。

他只是没发觉此刻有一个小小的芽了来，就在他心中最贫瘠的地方。

女人赤的被火吞噬殆尽，最终变成一片黑的灰烬在风中飘散成烟尘。

怀里女人颤栗呜咽的渐渐平静来，他松开她的，转而从后搂住她，却被她不兴地挣开了，她向他后走去，走了几步蹲来，把自己抱得的，自始至终不看他，两个睛得像灯泡。

哼，要不说白狼呢？连不破不立的理都不懂！

周荣也不她，从怀里掏烟盒，一支叼在嘴里燃，觉得这烟味还不错。

海浪的声音时时弱，一对男女就这么各站一边，各怀心事。

“画怎么在你这里？”

女人终于开了，气鼓鼓的，也不抬看他，就捡了一树枝在沙上胡画着什么。

“偷的，抢的，难不成还是他送给我的？”

周荣看着远微亮的地平线，心想还真是他送来的，只不过是委托律师在他死后送来的。

还附带了一张纸条：拯救。

周荣还记得在骆平年家看画的那一天，骆平年抛给他的两个选择：摧毁，还是拯救。

哼，他还有脸写拯救这两个字？龙飞凤舞的字迹一看不羞愧。

骆平年这个人，就是一空壳裹了一堆烂，十句话里九句话是假心假意逢场作戏，可你总能在某一个瞬间和他剩的那一句真心话不期而遇，至于这真心话里有几分真心，鬼知。

就像他随这幅画一起送来的一张小小的照片，画里是赵小柔，很年轻，非常年轻，最多二十三四岁的样吧，稚气未脱，穿一件黑白波连衣裙，怀里抱着一个纸袋，半截的式面包，发被风拂在脸上，回看向镜，脸上没有笑容，神很是错愕，一看就是抓拍的，背景是埃菲尔铁塔

他是什么用意？谁知呢？

也许是烂透了的人也曾想用自救吧。

“生气生好了没有？差不多得了啊！”

周荣一烟完了赵小柔还赖在地上不说话，一张脸皱得像包，默不作声地写写画画，

他觉得有些烦躁，女人生气怎么办？他不知，反正张钰从来不生气，其他女人生不生气他不着也懒得。

搞什么七八糟的？真烦！

他趁着微亮的晨曦定心看赵小柔，发现她的穿着也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她这一黑衣黑裙太过普通了，就是街边小店或淘宝店里买的那裁剪一塌糊涂、料皱皱的货，

但印象里她一直穿着昂贵的草，衣裙也都用料考究、裁剪得，着钻石蝴蝶耳饰，颜款式很低调，但看一就知价格不菲，而现在她耳垂只剩黑的针。

也是，她还因为她那个财迷妈的病跑去跟骆平年讨钱呢，她妈的病应该是好了吧？否则哪儿来的力气霸占女儿用换来的别墅，还在别墅里和一个皱油腻腻的老卿卿我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