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宁掩打了个哈欠，睡惺忪：

“大黄为什么在琉玉的院门外叫了大半夜？她不是最喜大黄吗，怎么不放它院？”

几名女使面面相觑, 小声提醒檀宁：

“小忘了？隔院里除了琉玉小，还有……那个妖鬼呢。”

原本困倦垂目的檀宁瞬时清醒了几分。

大黄虽说只是三叔从一名狗贩手里捡回来的寻常土狗，并非什么灵兽，但最是护主, 昨夜在院外断断续续叫到快天明——

该不会是那个妖鬼和琉玉动起手来了吧！？

檀宁越想越觉得极有可能。

连平日那个需要梳半个时辰的发式都不梳了, 檀宁让女使随便梳了个简单发式，随即便直奔族老们所居的幽篁山房而去。

几位族老刚晨起练完功, 正在堂用朝，就听仆人来报, 宁小求见。

“——几位叔祖昨日商议得如何？”

檀宁面凝重, 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他们。

“是正面与那妖鬼墨麟撕破脸，还是先从他的属手？檀宁以为从属手更容易些, 十二傩神的那几个鬼将，瞧着并不是很聪明的样。”

七叔祖的脑门上正贴着昨夜妖鬼送来的膏药。

据说是那妖鬼墨麟知他有风病，特意让鬼医白萍汀与相里氏的家主联手的，昨夜贴了一晚，果真大有好转。

因此檀宁这么说的时候, 他眯着慢悠悠：

“这个事儿啊, 嗯……不着急, 咱们慢慢筹谋，不是不办, 主要是急不得……你问问你五叔祖呢？”

五叔祖正在盘墨麟昨日遣人送来的青金石手串。

山氏不缺珠玉，但九幽却是玉石矿产之地，其中所存最级的石料，即便在山氏也不多见，就如他手的这串，相如天，全无杂，很难叫人狠心拒绝。

迎上檀宁的目光，五叔祖不免挠了挠脸。

“这个……如今咱们家的况，你也不是不知，这妖鬼墨麟如日中天，总得避其锋芒，且先忍忍，忍忍再说……”

从幽篁山房离开的檀宁心沉重。

待她到主屋与山泽夫妇共朝，见到琉玉后颈上的一小块淤痕时，檀宁的心复杂得更加一言难尽。

琉玉丝毫不知檀宁所想，只问：

“昨天送去的礼可还喜？”

墨麟对檀宁没什么好，所以给她的礼也就不如旁人用心，只随手装了一匣未经雕琢的红宝石和翡翠，不是法还是首饰都随她。

檀宁原本还喜的。

可视线在琉玉的后颈和的半截手臂上逡巡，见皙白如瓷的肌肤上片片淤痕，腔的绪翻江倒海，连她自己都分辨不到底是喜是怒。

“……那个妖鬼墨麟怎么不在？”

山泽刚想说他门办事去了，就听琉玉：

“不知呢，他要去何，谁得了？”

其实是为了给【即墨瑰】在仙都玉京寻一落脚地，墨麟一早便与方伏藏和兰若一去买一间宅院了。

想到临行前墨麟还特意前来拜见过他，山泽瞧了琉玉一，无奈地笑了笑。

檀宁却显然误会了山泽的表。

她言又止地看着琉玉：

“实在不行……你来我的院住。”

琉玉很遗憾地答：

“我也想，可惜有的人不允许，怎么办？”

檀宁一气堵在，不敢相信从不低的琉玉会说这么憋屈的话。

她可是山琉玉！她事何时过别人允不允许？

就连嫁那日，她望着北荒九幽的方向，说的也是“不那个妖鬼墨麟有多，我也绝不堕大晁人族的颜面”这样的话。

她怎么能向那个妖鬼屈服？

檀宁恨不得现在就提刀去砍那个在他们山氏作威作福的妖鬼。

……国弱则民孱，族弱则人欺。

檀宁豁然起。

柳娘眨眨问：“不吃了吗？”

“我去练功！”

见檀宁怒火中烧得连仪态都不顾的背影，琉玉的角压都压不住，山泽敲了一她的：

“不是说不讨厌檀宁，要跟她和好吗？”

“和好归和好，但不告诉她也是为了她好。”

琉玉慢条斯理地舀了一勺羹，缓缓：

“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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