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几的少女颌轻抵他的膝。

墨麟能觉到搭在他侧的那只手蓦然收，攥住了他的衣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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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人之姿？

“我已经依照尊主的要求，撤去了潜伏在九幽的所有暗哨，不知尊主何日履行你的承诺？还是……尊主为山琉玉容所惑，日久天，生了恻隐之心？”

原来如此。

妖鬼之主垂的手指着耳杯的杯沿，手背上的青隐在苍白肌肤，姿态松弛。

一枚神州玉玺，撬动的是北荒九幽、申屠氏、钟离氏，乃至于山氏这四方势力，而他九方潜只需要端坐暗室，绣吐只言片语，便能控这全盘局势。

他轻嗤一声，冷淡语调里带着讥讽。

鬼戏仙游祭，九方星澜从九幽断臂而归的那一日，墨麟曾照琉玉的要求，让九方星澜向九方家带话。

本就冷邃的一张脸，不需刻意摆什么蔑意，也足够令人受到一骨里的睥睨轻慢。

闻言，轻轻搭在他上的手缓慢地往上挪动，无声地挑了挑眉。

九方少庚里的困惑溢于言表。

“所以呢？”

——九方家若有任何想对付山氏的计划，九幽都可以合，唯有一个条件，任何大晁人，都不能再手九幽务。

“不过中人之姿，无甚特别。”

那些不都是申屠氏的城池吗？

前提是他没有拥有琉玉的况。

对墨麟来说，至少是九方潜里的墨麟，能让妖鬼离开荒芜的九幽，开拓新的领土，这是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条件。

了拳，指节咯咯作响，暴怒的视线几乎要穿透通讯阵，从墨麟上剜一块来。

他在说谁？

墨麟扯了扯角：“你想要我替你什么？”

“容所惑？”

盟友，敌人，帝主，都是他棋盘上的棋。

线索在墨麟与琉玉的脑海中串联起来，终于让九方潜今日的来意清晰起来。

琉玉确信，今日九方潜与墨麟的这番对话，钟离氏绝不知。

“很简单。”

九方潜低低笑了两声。

“不必候着我死，尊主现在就可以烧。”

若是违背了世族尊卑的规则，那么他们自的基也将摇摇坠——就如此刻的山氏一样。

室气氛有一瞬的凝固。

如果可以的话，像墨麟这样从一个小小隶走到今日的人，没有哪个世族家主不想收麾。

只可惜。

“星澜当日从九幽归来时带的话，可不是这样说的。”

累世世族，虽多簪缨之辈，但唯有执掌着庞大世族的家主们才知，世族早已过了人才辈的年月，后继者养尊优，享尽世间最好的资源，却仍然蠢钝如猪，不堪大用。

“替我除掉九境之第一人，南曜。”

意味着他可以借机削弱钟离氏的实力，不至于让这个盟友成了一个山氏。

无甚特别？

墨麟也清楚地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妖鬼犯大晁领土，九方家有了再度煽动民心，索要兵权和田地的借。

他的笑声如石落湖，沉沉响在耳畔。

不谈立场的况，九方潜其实很喜墨麟这个小辈。

九方潜笑容和煦，略有皱纹的尾有弯刀般的锐利。

“妖鬼城的龙脉基石，我可以替你些手脚，比如靠近西境虞渊一带的那一块，一旦龙脉基石松动，尊主便可率领真正的万鬼巡越过妖鬼城，不再被困于北荒那一隅之地。”

墨麟静静看他。

九方潜笑意不变。

他们是依靠规则而壮大的世族。

“……九方家主是不是忘了，”墨麟淡然开，“无量鬼火一，全天都会知是谁杀了南曜。”

好谋算。

西境虞渊，又是靠近妖鬼城一带。

琉玉心底寒意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