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命令经申屠氏之手传遍妖鬼城一带，一时间，原本与琉玉早已谈好合作的世族，纷纷闭门不见，避即墨氏如避猛虎。

其实对于寿数足有数百岁的修者而言，三十远不到中年。

琉玉抬眸看向立在一旁言又止的方伏藏。

琉玉卧倒在榻上，乌发如瀑布顺着床沿垂落。

琉玉对她而言就是后者。

“修行之事，我尚且能倾相授，但涉及到机巧炼，就非我能力所及了。”

琉玉去仙院视察回来后忍不住向墨麟赞叹。

“真不愧是妖鬼，你们这一行实在是有天赋。”

“只是什么？”

“月娘这些时日修行步颇大，我明日再将市面上搜罗的那些灵雍试题整理好，争取今年冬前，让她笔试达到甲等准。”

琉玉，这个在她预料之中。

“月娘的功课最近怎么样？”

琉玉难得见方伏藏如此劲，眨了眨问：

方伏藏颔首。

“这么多年，还是当初在学孤立人的那一，真是没半。”

方伏藏觉得得罪天世族的本原因好像不在他上。

刚沐浴过的墨麟从她面前经过，寝衣质地轻薄，能隐约看到他上妖纹顺着腹蔓延向。

至月末时，第一批相里氏的粟稻良已经在即墨氏的坞堡，龙兑城的两座仙院也在妖鬼的昼夜倒班迅速建成。

听。

“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有志气。”

——任何去即墨氏任教的修者，永不钟离氏的门。

远在仙都玉京的钟离灵沼听说了即墨氏府邸夜宴的事，一扫这段时日的郁郁寡，仿佛重获生机，立刻生龙活虎地筹备了起来。

但耐不住月娘整日念叨，还有兰若——

方伏藏沉声缓缓：

从前钟离灵沼在学时就拉帮结派，必要令她自己为心，其余男男女女皆绿叶来衬托她，簇拥她。

墨麟撩起帘从隔间来，瞥她一：

收到这些报的琉玉逐一翻阅。

将信笺随手丢向案几，桌上盛满的陶瓶泛起涟漪，零星飘落，是瓶中几枝斜的桂。

“明日你不是休沐吗？这加班，我可不给加班补贴的。”

琉玉闻言笑眯眯：

琉玉拍了拍他的肩，敷衍：

他原本只是想稍微拼一拼的，毕竟琉玉当日维护之举，是真的令他有所动。

“不只是天赋的缘故，你那日在夜宴上说的那番话在他们之间传开后，他们视你如视神祇，从前是拿钱办事，如今是奉神祇诏令，自然更卖命些。”

龙兑城兴建仙院缺仙师？

换句话来说，钟离氏若知月娘有此等天赋，绝不会放过这样一个人才。

“……小，已经三十，人到中年了。”

他若是想阻止兰若与申屠氏联姻，除了竭尽全力替小扳倒申屠氏和钟离氏，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

以月娘的天赋，整个大晁除了钟离氏，恐怕没有几个人有资格在机巧炼上指她。

如若不然，轻则冷漠视之，重则视为敌人，与其势不两立。

龙雀城的即墨氏坞堡缺人开垦荒地？

“月娘说得没错，我这个年纪，正是该拼的时候。”

但月娘自从那日夜宴后，铆足了劲修行，每天卯时起，时睡，一开就是“小为了师父得罪了天世族，师父，你睡得着吗，反正我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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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伏藏答：“她一向勤奋，不需要人心，小买回来的傀儡人，这几日她也认真研究呢，只是……”

“那就莫欺中年穷。”

“没关系，你让她尽力就行，待我想办法给她寻到新书，以及教她机巧炼的师父，再继续钻研此。”

虽然有钟离氏从中作梗，但龙兑城的仙院和龙雀城的荒田开垦还是得以缓慢推行。

——妖鬼城一带，禁止世族借人给即墨氏，否则就是与钟离氏为敌。

兰若倒是没念，因为他假死的事，她气到现在，本就不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