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灵沼的拇指指腹无意识地挲着指指节。

“相垣，那个七境修者就由你解决，我会派我边的两名七境与你同行。”

九方少庚蹙眉：“人手这么，就为一个落单的七境修者专门派人应对？”

钟离灵沼：“顺便从西门，必须夺回天音楼的控制权。”

九方少庚不赞同：

“就算没有外援，我们仍然有人数优势，还有无量海——只需要一鼓作气，就能压倒他们，你这样反而会分散力量。”

“你说的优势是一分，还是两分？”

钟离灵沼的指尖微微发白，神凝重：

“这个即墨氏计划严密，有备而来，手中底牌应该不止这些，如果我们不增加人手，鲁莽轻敌，只等着这一千修者守住主宅，才更危险。”

九方少庚似乎也被她说服几分。

目送着相垣离开的背影，九方少庚翘着：

“这个不知从哪儿冒来的即墨氏……能将你到这个程度，也是不简单，可惜今夜之后，这个即墨氏就不复存在了。”

钟离灵沼闻言，绷的手指一松。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竟浑僵了许久。

“不过是个偏远边境的小族而已，”她缓缓靠着椅背，面冷如霜，“若非相里慎有私心，延误时机，也与我手？”

回想起方才相垣来报时提及的即墨氏家主。

即墨瑰。

奇怪的名字。

只能靠奇袭占据一时优势而已，这样的人，还不够格她的对手。

“等相垣顺利西门后，通知相里慎，让他不必消耗无量海迎敌……”

原本翘着的九方少庚忽然坐直了。

余光一直关注着他的钟离灵沼顿时生一不好的预。

四目相对，她听到九方少庚：

“相垣的炁……消失了。”

要么自封炁海，要么死，否则修者的炁绝不会消失。

相垣对相里氏忠心耿耿，唯有一个可能——

“到底怎么回事！”钟离灵沼沉声，“还有什么人在那边？你的曜变天目不是能监测到方圆半顷所有炁波动吗？为什么没有察觉到埋伏——”

“没有埋伏。”

九方少庚愕然瞧着她，右瞳仁幽如蓝穹宇，倒映着钟离灵沼此刻瞬间空白的面容。

“那边，除了我们的人，就只有那个七境巅峰的修者在。”

一紫电划破空。

惊雷声在云层后翻，借着电闪雷鸣之际的一线光，即将咽最后一气的相垣看清了前少女的脸。

——极平淡的眉目，唯有一双令人印象刻。

那双中没有越级击杀一名八境修者的骄傲，她乌如玉珠的瞳倒映着溢鲜血的他，仿佛神台前垂目注视世间。望的玉像，悲悯又毫无动容。

“不甘心吗？愤怒吗？”

“前世我看着你亲手杀了山氏的人时，应该也是这样的表。”

“今生你一无所知，我却仍要杀你，若是有怨，来世，尽可向我寻仇。”

什么……前世……什么……山氏？

相垣杀过的人有很多。

却不记得自己杀过山氏的人。

但他也没有机会再知了。

五指收拢，琉玉拧断了相垣的脖颈。

她起看着前遍地尸骸，炁海有尖锐刺痛蔓延，是琉玉方才以七境的炁海，行运转她前世研究来的九境术式带来的副作用。

“——小！”

西门外传来了乌止的声音，从后面扶了琉玉一把，才令她不至于厥倒地。

乌止也是从小看着琉玉大的家臣，此刻担忧：

“解决太平城守卫浪费了些时辰，是属来晚了，属这就替小……”

铁骑看着自家满腔愤怒的统领剑到一半的动作顿住。

四全是尸首，除了他们，没一个活人。

琉玉望着天空缓了一会儿，才：

“不用替，都死了。”

乌止有尴尬地收起剑，讪笑：

“以小的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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