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燕无恕只不过是世族边听命行事的打手随从，但到底行走于豪门华宗之间，平民百姓视他，如他视仙京贵人。

这些念在琉玉的脑海中盘桓纠缠，她必须将每一思绪都逐一理清。

琉玉毫无躲避。

等人对上等人那骨里的怯，是藏不住的。

足足记录了五页纸。

法家之术，刑名剑诀，剑气纵横于肺腑，痛到极致时能直透脑髓。

如果是前世的燕无恕，很容易能领会到这其中微妙的矛盾。

琉玉大致估算了一，就这个粮仓库存，就算她的坞堡装满了人也能吃个三年五载。

届时，要如何排兵布阵，安排谁对上谁，必须要仔细斟酌考量。

前些时日展还颇为艰难，直到这些天，整个庄已经有七成都被替换成了妖鬼，夜行动变得容易许多。

这一次，燕无恕终于没再多言，放琉玉回到了庄。

她才终于从纷的思绪中离，随手灭掉烛火的同时，她翻了个，将脑袋埋在稻壳的枕里。

直至回到自己的茅草屋，琉玉面上噙着的三分笑意才逐渐消退。

如果她是钟离灵沼，她会怎么应对。

不过现在，这个年仅二十二岁的燕无恕还没有那么老辣。

琉玉眨眨：“那招人的事……”

后又响起燕无恕魂不散的声音，琉玉不得不停脚步，转过时，面上的每一分疑惑神态都恰到好。

琉玉挪开视线，举起燕无恕递给她的那十枚灵株，对着月光轻轻了气。

“山琉玉。”

琉玉燃一盏灯，行至床榻边，从枕摸了一封被咒术封住的信笺。

琉玉望着茅草屋的棚，在脑海中为正式攻那日一遍又一遍地推演。

如果她是九方少庚，又会如何反击。

“不招。”

五谷、灵植、、草料……

“你可以走了。”

琉玉展开信笺仔细扫过。

庄这边，短时间潜伏还行，时间了不可能瞒住。

他若非得究去，那琉玉也不介意今夜就让他命绝于此，保证会比前世被她咬断时更痛苦。

不琉玉再会伪装，这怯意她装不来。

就像前世改换面、居位的燕无恕，也始终没法将自己伪装成一个真正的世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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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玉故作遗憾，拿着胭脂朝庄园里走。

燕无恕缓缓抬眸，望向琉玉。

因为她没有怯意。

万事俱备。

他若就此罢休，这条命她不急着现在就取。

“我叫明瑰，玫瑰的那个瑰……郎君还有什么事？”

更有价值的丹药，恐怕都在主宅的仓库中，那才是修者垂涎的宝，也是相里氏会派手严加看的地方。

现在只等山魈将主宅的修者分布图送回，琉玉就可发青火令，召集妖鬼正式攻相里家了。

即便重生一次，也随时随地都会冒意料之外的变数。

照之前她们所商量的，在育事手底学徒的丹髓，会趁机摸清整个庄的仓库。

这些还是最基本的粮草灵植。

“……好累，帮我……”

良久。

她不能有半分大意。

灵株发一声清响。

他将胭脂递还给琉玉。

明明没有任何不合逻辑的举止，就连这一盒廉价胭脂都没有丝毫破绽，但当他凝眸审视前少女时，不知为何总有一莫名的警戒。

最坏的况，是他们暴的同时，钟离灵沼和九方少庚仍然还在主宅，那就不得不与他们手。

不知何时，燕无恕上了能分辨易容幻术的琉璃镜片，正立在夜中幽幽注视着她：

“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