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手持竹筷的少女轻敲陶缶，缶中清震，接连发几个与远乐声相似的音调。

“什么仙乐？”

琉玉抿了一杯中米酒，轻抬颌，浮在边的笑带着几分天真蔑意。

“我拿陶缶敲两，听着也差不多嘛。”

有看不惯琉玉派的人，声音不大不小地嘀咕：

“差得多了，贵人们听的曲，哪里是你随随便便能敲来的？”

琉玉只是笑着，纤手执着竹筷又继续击缶，接二连三的音节连成曲调，不过并不是什么世族雅乐，而是一曲民间耳相传的小调。

有人不屑地翻了个白，也有人听得专心，跟着哼了起来。

……

我车既攻，我既同。

四牡庞庞，驾言徂东。

……

决拾既佽，弓矢既调。

夫既同，助我举柴。

……

墨麟听着周遭附和唱声从三三两两，连绵成数不清的歌声，悠悠回在这暑气未散的土地上。

他瞳由墨转为莹莹幽绿，专注又邃地凝视着琉玉的影。

他们或许自己都没意识到。

但——

这的确是一首战歌。

有事听到田野间响起这样的歌声，不免心中打鼓，朝琉璃灯拨算盘的雷岩：

“……要不要去叫停？”

雷岩眉皱也不抬：

“他们什么，都是过不了几天都要赶去的人，也就唱这么一晚上了。”

他说得没错。

第二日，几位事带领着庄上事，开始正式裁撤庄上原本的人手。

先是力跟不上的老者。

再是吃得多得少的少年。

只剩年轻力壮的青年，但也仍裁去半数。

反抗不满的声音如浪一波一波打来，却又逐一被相里氏的修者镇压了去。

妖鬼们借此机会，光明正大地潜了庄园。

第五日，雷岩看着副事呈上来的账目，面满意之。

果不其然，和前些时日被家司徒楠甩在他脸上的账本比起来，这一次的账目变得相当漂亮。

待他呈上去，少不了一番奖赏，说不定哪日就能调主宅。

“对了，”雷岩合上账本，对底人，“今日主宅传来消息，午时之后，钟离家的四小会来庄上检验灵田度，都给我打起神，这位贵女可不是我们能得罪得起的。”

钟离灵沼的消息在庄里传遍时，丹髓正趁着昼休息的间隙，向墨麟传达山魈的报。

“……山魈打听到，住在主宅东南角的，的确是相里氏的一位族女，名叫相里华莲，他们院中近日不断有绣娘喜娘，以及九方家的人，如无意外，跟九方家结亲的人改成了她。”

丹髓揣测：

“而且，相里慎时常在仙都玉京与本家之间往来，听说庄的事说，已经很久没时间关心相里氏的育了，说不定就连无量海都是这个人研究来的……可真厉害。”

似乎也才二十左右的年纪。

“你若有跟她一样的条件，你也会很厉害。”

琉玉转了转手里的筷，又抬眸纠正：

“等日后拿到了《仙农全书》，你肯定比她还厉害。”

毕竟前世那样的条件，丹髓最后仍然研究了能在九幽生的粟稻，这样的能力，哪怕放在仙都玉京也是少有的。

丹髓一怔，显然没料到琉玉对她如此信任。

她凝视琉玉许久，眸中漾开几分复杂笑意，：

“以前在无城时我其实一直不太明白，但现在我知，尊主为何会这么喜您了。”

这位山氏的大小，仿佛生来就自带一奇怪的漩涡。

只要在她边待过一段时日，很难不被这个漩涡裹挟，被她所引。

琉玉指间的筷微顿。

她缓缓抬眸，带着探究的目光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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