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没拿开他的手，泪在他掌心熨帖淌。

凌霜看过无数尸，唯独不敢看秦萧，她抱着周浔安的胳膊，将他当今晚的救命稻草。

急救过后，两人终于苏醒过来。赵小光抹了把泪，哽咽：“老大，幸好你和徐老师没事。”

赵小光明白她的意思，了鼻说：“我这就找人去捞……”

“去医院理。”周浔安说着要抱她起来。

终于，远响起一阵说话声。

梁轶之被摁车里带走，凌霜站在那里继续等。

梁轶之挣扎着要冲过来，被一旁的警员死死扣住肩膀：“老实！”

令人意外的是，他居然没死。

周浔安心脏阵阵刺痛着，恨不得躺在那里的人是他而不是秦萧。

路过凌霜时，梁轶之憎恶地盯着她：“你居然还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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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凌霜扶着周浔安，打神站起来，她直视着他的睛，一字一句，“在送你和你同伙监狱之前，我绝对不会死！”

火势已经转小，刺的亮光熄灭，湖面冷却来，似一只兽的嘴。

“周浔安，他们都没了……”她闷在他怀里一阵阵哭泣。

在医院理伤时，凌霜一言不发。

“小霜，你还有我。”这是他唯一能给的安。

救生队很快赶到现场。

凌霜和周浔安落的地方，靠着爆炸船只。不多久，两人被救上岸。

都伤成这样了，她刚刚居然还背着他往外走。

打捞队很快捞上来一个人，不过不是秦萧，而是那个梁轶之。

赵小光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警告：“混，虽然我很想杀了你，但你必须得接受法律审判，你杀过的每一个人、过的每一件坏事，都要清清楚楚地陈述给法官。”

秦萧被人担着从她面前经过。

“杀了我！你们杀了我啊，谁让你们救我的？”梁轶之近乎疯般嘶吼着，“我要死在这里！我哪儿也不去。”

周浔安低亲吻了她的额，落吞咽，连一句安她的话也说不来。

凌霜上连中两枪，伤还在血，空气里弥漫着重的血腥味。

他挣扎着不肯走。

历史重演，同样的痛苦再来一遍，甚至叠加翻倍。她心里的疤被人撕开，淋上油，百般煎熬。

弹很，嵌在骨里，单是看看就觉得痛。

北风在湖面咆哮、呜咽，周浔安将她抱起来往车上走。

警员去找。

他咬着牙，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杀掉梁轶之。

“阿浔，再等等好么，我师兄他……他还没找到。”凌霜绪激动，加之寒冷，说话时牙齿都在打颤。

凌霜坐在的草地上，目不转睛地望着远——

救生员猜测梁轶之是被爆炸波冲击带到窗外，恰好又落在了一块浮木上。

“哥……哥……”她恸哭着，嗓已经哑了。

周浔安打着电筒，半跪在她脚边，翻开她的脚检查伤。

周浔安伸手捂住了她的睛：“别看。”

夜风很冷，他陪她坐在那里一起等。

急救之后，梁轶之被赵小光上手铐从船上拖拽来。

凌霜和他说的第一句话是：“秦萧还在船上。”

“赵警司，找到了，秦医生在这里！”

周浔安去警员车里找来一张薄毯，将她包裹去，又给她了简单的止血理。

凌霜听到声音，踉跄着爬起来，她上有伤，本站不稳，更不用说走路……

这一幕和九年前何其相似……

时间漫难捱，一分一秒都像在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