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泽回到家的时候是晚上八叁十五分。

航班比预计提前了半小时，地面通却一如既往地缓慢。曼哈顿总是这样。他靠在后座看着窗外霓虹时，脑里还想着女儿有没有好好吃饭，今天是不是又忙到忘了喝。

他开手机，一如既往地给她发了条消息：

“我在回家路上了。”

她没有秒回。这很正常，有时画得正专注，常常忘记看手机。

可当他打开门，走客厅时，那细小的、带陌生的寂静，却像一藏在隙里的冷气，悄悄朝他来。

没有饭香，没有光线。台门开着一条，纱帘随风微微着。

南泽皱了眉，走厨房——一尘不染。再看沙发、茶几、甚至她最窝着画草图的懒人椅角落，全都整整齐齐，仿佛从未有人在此生活过。

他脱外，放行李箱，拨动了女儿的电话。

嘟声响了五，自动转语音。南泽眉心了。

又发了一条短信：“我回来了，宝宝你在哪？”

十五分钟后，她依旧没有回应。

他走她的房间。

门是虚掩着的，灯没开，床被整理得像刚退房的酒店——枕净、被平整。南泽推开卫生间的门，常穿的睡衣、牙刷护肤品等等……全都不见了。

男人心脏猛地一收。又走到床边，轻轻拉开屉——空的。她的首饰盒、画笔包、那只画了小贴纸的随盘，全都不在了。

南泽终于意识到，这不是“她去转转”。

这是“她走了”。

他愣了一瞬，快步向书房冲去。

心里有什么隐隐作痛的东西在拼命往外钻。是直觉，还是……恐惧，他分不清。他的脚步几乎是失控的，推开书房门时用力过猛，门撞到墙，发一声沉闷响声。

他走到书柜前，熟练地那个小机关。

“咔哒。”

那门弹开的声音，仿佛他腔里某神经也随之断裂。

灯光亮起的瞬间，他看见了。

墙中央那张照片，不见了。

那张她生日那晚的合影…他带着面牵着她舞，她穿着正红的小纱裙，如瀑布般的黑发披散着，神望向他，笑得像…他是她的整个世界。好像，曾经确实是这样的，只是他亲手毁了那一切。

而现在，那张照片的位置空了。

空得准、彻底，是有人用心取走后又故意留一空缺提醒他：“女儿来过，她知了。”

南泽站在照片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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