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时，我的心几乎是从梦中挣脱时惊醒的那一刻开始失控的。

光透过半开的窗帘落在地毯上，一切都过分安静。我看了一边空空的床位，呼一急促起来——上一次在这醒来，是四年前。一夜荒唐后，他没有留任何字条，没有解释，没有别，只是彻底消失。

我几乎是意识赤脚冲卧室，客厅是空无一人的静谧，但我听见不远传来盘碟轻响和咖啡壶低鸣的声音。

我转过前廊，看见他坐在房会客区的沙发上，已经换好西装，电脑和纸质文件摊在面前的矮桌上。他正一边看资料，一边翻搅着咖啡杯。

桌上摆满了我习惯的早餐：班尼迪克、香草烤番茄、芒果果盘和最的豆。

“醒了？”他抬，看见我，“你睡得太沉了，我就没叫你。”

我没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几秒钟后他放手里的杯。

“我今天上午在这里理些邮件。”他顿了顿，“想你一醒来就能看到人。”

我的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他知。他知我怕什么。

他记得上次的结局。

我看着他，忽然有些恍惚——我们之间仿佛从未停过什么，只是中间断了几年，回一看，他还是站在原地。

那天午的他去开会，我四闲逛消磨时光。前段时间太专注设计，正好现在换换心。

晚上五六时他结束了，便陪着我一起沿澳门半岛老街散了会儿步。天还未暗来，可街灯却一盏盏亮起，空气里是路边糖铺的焦糖味。

好久没吃，我买了一串芝麻糖葫芦追忆童年，我吃了一颗递给他示意他来一：“你觉得我们回去以后……还能这么平静吗？”

他咬了一，淡淡看着我，神带着一不易察觉的温柔。

“当然。”

我低咬了一糖葫芦。

————

我们在澳门只待了叁天。返程的航班上，我靠在窗边，他坐在我旁边读文件。

我原本以为会尴尬，但其实没有。

那张力就像风压住云层，沉静又真实。

“回家之后要继续准备作品集的最终打样了。”我低声说。

“我知。”他合上文件，“你需要的话，我会陪你。”

我侧过看他。他睛没移开，只是声音轻得像从心挤来：

“你从来不是一个人。”

我没有说话，只是了。

有些承诺，不需要誓言，只要他一直都在。

————

我们从澳门回到纽约已经第叁天。

那天中午，我本来只是想找一个裁纸刀。

记得好像曾经在书架附近看到过一把，于是我绕书房，那是他极少允许我随便待太久的地方。他不禁止，但总会意识跟来看着我。我一向以为那只是他控制的一分——直到我走书柜前，试图拉最排的一个屉时，指尖不小心碰了旁边那个铜质嵌线的暗格。

“咔哒。”

清脆的一声。

我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只见书柜一侧缓缓弹开——一窄门，像呼一样。

我怔住。

空气有冷。我把手掌贴上那块木门，推开。

是密室。

空间不大，多五六平米，没有窗。灯是黄的嵌灯，藏在墙角线里，亮那一瞬，整个房间像是时间塌缩成了一个人的私密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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