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他瞧不清卫辞的神，只能觉到那双冷淡的睛此刻正落在自己上。

“你确定？”他尾音轻扬，透着几分畅快。

这样或许很冒犯，但确实事有因。

夏稚手脚微凉，在黑暗中仍然能看到床尾男人坐的廓，稍稍安心。

现在如同正常医院夜后那般，里里外外都很安静。

卫辞听力一向锐，别人觉不到的细微声响，仿佛会放大无数倍似的被他听到。刚才夏稚在动的时候，被褥的声音本应该覆盖周围所有的杂音，然而空气动间，他仍然捕捉到一丝不和谐的声音。

稍微定了定神，卫辞心里便有了结论。

夏稚在外面的胳膊颤了颤，动作幅度极小地缩被窝里。

卫辞的手在被抓住夏稚的脚腕，还能觉手掌间空一隙，心中叹对方的脚腕很细，同时又不自觉地收。

这不是一个好兆，就像所有人都猜测今晚会平安无事那样，没有人会想到病房的门会被打开。

夏稚一惊，差叫声，要不是床尾传来一‘嘘’声，他可能真的会叫来。

仿若不再灵活旧齿被用蛮力转动，刺耳难听。

突然，一只温的大手攥住了脚踝！

嘎吱。

想要歉，却不敢声，他只能晃了晃脑袋，然后重新躺回去。

又过了一会，夏稚的胆渐渐大了起来，他在被里动了动，每动一都要僵住缓一会，确定没什么异样之后再继续动。

原本是想翻个的，但是在挪动的时候，微凉的脚心不小心蹭到了一条，他猛地顿住，小心翼翼撑起，看向对面。

夏稚默默拉开被，不嫌弃也不在乎卫辞的反应，直接钻了去，贴在床边，也空一块不小的地方，轻声唤：“睡吧睡吧，快熄灯了。”

这一次，安静持续了很久很久。

不似昨晚那般，夜幕降临像战争的号角，熄灯后病房外面的世界立刻陷混沌。

——有什么东西打开了门，正在病房。

卫辞没有动作，只是轻笑了一声，还没说话，啪嗒一声，屋里的灯就关上了。

希望卫辞能明白他的歉意吧，如果晨曦到来，他还活着，一定会郑重地向他歉。

房间里也彻底安静了来，所有细微的杂音仿佛被吞噬，只剩灯关闭后的余音发一段缓慢悠的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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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几乎病房里的所有人都听到了近在咫尺的拖动声，不似昨晚那般隔着门，而是真真切切在他们的病房里响起。

霎时间，黑暗侵袭，似冰窖般森冷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