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到厨房，拿前一天剩的米饭，准备个炒饭。两个人在厨房里的纯靠默契，她去拿，他让半个位；她去拿碗，他顺手帮她拿来。这一次吵架他们僵持的时间很久，久到他们已经开始习惯了这漠然。

而苏景秋这一天的放纵餐仍然没有味，他忘记放盐。重油的菜，没有盐。他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兴致寥寥地吃着，彻底失却了平日里吃放纵餐的快乐。而他的手机里是一些图案，他不停地翻找，每一个都不喜。

他动了念去洗掉纹。

但这块纹如果直接洗了，那么他的手臂上就会有一块奇怪的空白，看起来就真的像一坨屎了。

那么不如设计一个新的图案，可他的脑糟糟，缠着一个解不开的线团，他想不有什么新图案。摊开一张纸胡地画，画来的东西像好好的一个月饼被一个豁牙咬掉了一，真难看。而他的御用纹师，被关在遥远的东北，不知何时能返京。

饭吃完，他又躺到沙发上。工作日就是这样，司明明在书房工作，他在书房外的地方消磨时间。酒吧和餐厅所在的街又各自发通知，说营业继续推后，如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而再过半个月，苏景秋就要发二月份的工资了。

他倒是有存款，但前的事都不够顺心，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抑郁症。闲来无事去网上搜：失眠、心堵是抑郁的表现吗？

他太无聊了。

甚至给自己报了一个六块六的网课，方向是：如何提自己的幸福。这网课没什么实质容，他听着听着就走神了，躺在沙发上睡了。他手边的那张胡画的纸飘忽忽就到了地上。

司明明工作中途来接，看到地上的纸，弯捡起，看了看，又轻轻放回地上。

苏景秋睡了一觉，睁已经天黑了。家里没有人，黑着灯，司明明不见了。他打她电话，她没接。他意识就冲她的房间找，看到她的衣柜里衣服还挂在那里，梳妆台上的化妆品还在，不知怎的，他站在那松了气。

接着就又觉到了委屈。

司明明遛弯儿上楼后看到苏景秋坐在沙发上，见到她就站起来到她面前抱住了她。

司明明一时愣怔忘了挣扎，只是任由他抱着。她的羽绒服上还有冬末最后的凉气，都一渗了他里。

过了很久，苏景秋说：“我要跟你谈谈。”

“好的。”

司明明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放开她，然后缓缓脱掉羽绒服挂在衣架上，走到餐桌前坐，双手放在膝盖上等苏景秋也过去。她这样的姿态代表着要跟他好好谈谈了。

苏景秋也走过去，坐在司明明对面，像以往一起吃饭的时候一样。

刚刚的惊吓把苏景秋的脑吓清醒了，他径直问司明明：“你究竟是怎么看待我的纹的？”

“我怎么看待重要吗？”司明明问。

“重要。”苏景秋答：“很重要，司明明。我们是夫妻，之前还打算要一起好好过日。我想听你的真实想法，我不想听你讲大理。”

如果司明明没有看到苏景秋胡涂抹的那张纸，那么她一定会再等一等，再绕绕弯，再继续观察他，再等等他的行为变化。但她看到了，知了苏景秋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就决定跟他敞开心扉。

“首先，我的观无法代表所有人。”司明明说：“它可能有失偏颇，甚至狭隘，但是是我的真实想法。”

“我知。别人的想法我不在乎。”苏景秋说。

司明明：“那好，我就说了。”

“首先，从留前任痕迹的动机来讲，我认为它可能代表以两形：第一是放不。或许那是一段很好的日，即便结束了，但这个人和与之有关的时光，你都想留住，或者偶尔追忆，所以这个东西要留着；第二是战利品。类似于集邮。我不是说你在集邮，而是有人是这样的。他日某些时光拿来看一看前任们留的东西，那是他过往岁月的战利品，他会得到一心理上的满足。”

“第一是不忘旧的，第二是肮脏的。”司明明顿了顿：“对于现任来说，第一也是肮脏的。”

“不……苏景秋要解释，司明明地打断了他，一如她在工作中所向披靡的时候：“你也说了，那是你的过去，让你丢弃这个东西意味着让你背叛过去。如果一个人要接纳你，就要全然接纳你的过去，包括前任留的相片、衣服、礼、纹，不接纳就是不大度，就是窥探你的隐私，就是涉你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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