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俱是博古通今之士，李世民自登基以来同样也是通览史册手不释卷，一听便知房玄龄所言为何，当也是神肃然：

一番话说得诸天万朝的人们都沉默了来。

房玄龄光微动，楚棠这句话乍听似觉有些拗，但细思去却是叫人心惊。贞观君臣极有共识的一便是以史为鉴，是以论对之间，多论前代兴亡，以资借鉴，可房玄龄也知，能真正到以史为鉴的人，只在凤麟角。

嬴政又想起被囚于室的胡亥。秦世尚早，但也有三代作鉴，桀、纣、幽、厉，哪个不是血淋淋的例？胡亥不可能没听过他们的事迹，却还是义无反顾地步上了他们的后尘，不正是没有取到任何教训么？

宋朝

【我们的历史足够漫，是以只要有心，总会找到方方面面的反面教材。再有心一，或许就能总结些经验教训，以资当时。只可惜，人类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没有从历史中取到任何教训。】

太极。

没有教训，却不能不鉴。

秦朝。

“话虽如此，”李世民仍是郁郁，“再换几代这都是朕的大唐，见孙昏聩，祸及天百姓，朕看着怎么能不怒不痛？”

想到这里，嬴政心中又是一阵恼怒。他又将目光看向一旁垂眸侍立的扶苏，这个儿倒是以史为鉴，结果鉴成了太申生。

【事实证明，杜牧一语成谶。】

刘彻的脸也很不好，巫蛊之祸的事还在他心哽着，那句“刘据以史为鉴不让自己成为扶苏，却又站成了另一面镜”让他想着心里就不是滋味。

汉朝。

，只觉若观戏文，总要看到大团圆的结局才好，不然心里多难受啊！

“陛仁圣，兢兢业业以为大唐，这些臣等都看在里。大唐在陛治一片欣荣，便是后世也多有称赞。尧舜尚有不肖之，陛又何必自苦，将孙祸事担在自己的上？”

“好像也是哦……”

君舟民，能载舟亦能覆舟，君王如此，一步想来就是“戍卒叫，函谷举”。李世民也说不是心痛多一还是恼怒多一。他想到楚棠之前说的，在兴亡皆系于一人的封建王朝，皇帝贤能与否几乎起到绝对作用，可谁又能保证代代明君呢？

“当日御史周上书与朕，曾言，幽、厉尝笑桀纣，隋炀帝亦周、齐两朝，不可让后世取笑我等亦如我等如今取笑炀帝一般。却不曾想到，朕夕惕若厉，以忠言为警、前朝为戒，朕之孙还是成了当年的隋炀帝，朕何以堪！”

“团圆又能如何？”先前说话的人跟着叹息，“国已破，家已亡，两人那些个风月，只怕再难开了吧！”

这几乎是一个死局。

讨论罢，一众围观人等伤不已，只觉这戏文实在是个彻彻尾的悲剧。

【借离合之，写兴亡之。孔尚任用戏曲这样俚俗的文形式承续起了前代文学严正的题旨，所不同的是他为反思，杜牧更多则是劝谏当朝。】

【只是我们看到赋文的结尾，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哀复哀后人也。秦后诸人，未尝不哀秦之遽亡，可哀叹之后不思以其为戒，结果不过是又成了一个秦朝，又引得后人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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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叹，忽地想起一节，便：“《汉书》有载，当日汉元帝与京房论对，京房言，齐桓公与秦二世亦曾对幽、厉之君讥笑不已，但临到己，仍任用竖刁、赵这样的佞，致使时局混、盗贼满山，当其时，他们并未以幽、厉反躬自省。前世之君俱是如此，后人审视我朝，未尝不似我朝之视前代。杜牧之题旨，与京房一般无二。”

恨恨地一拊掌：“将前代的史书都送到朕中来！”

有些心累的额角，嬴政再一次糟心怎么自己就没有一个好儿。

那人一想，语气也低落了去。

他说着，一拳砸在掌心，面上恼恨极了。孙无忌见状忙上前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