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

杜牧五指扣栏杆，一字一句念着镜里的那阕《哀江南》：“见他起朱楼，见他宴宾客，见他楼塌了……”

他不知这婉转的传奇曲调该如何唱，可仅仅只是读着念着，都能受到其中蕴的刻悲切。他通晓史传，一时万代兴亡都到前，不自觉便是一声哀叹：

“谁又不是……戏中人呢？”

他想起大唐，祖初立，政起贞观，一路昂扬，凯歌称盛世，好一座巍巍楼、万方来贺，可是安史之败毁楼阁，几经修葺仍难回当年盛况，如今风雨飘摇、惨惨坠，何尝不是楼塌之相？

杜牧悲不自胜，明明是预知后事、挽救危亡的大好机缘，他却听得万分绝望。他有济世策，他有救亡心，但有臣无君，又当如何？

南宋。

辛弃疾虎目泪，提笔将那阕《哀江南》书于纸上，攥着笔的手青可见。南宋、南明，在后世的历史上，原有着一般命运。

他不知自己如今所的努力到底能改变多少，但天予其时，陛治本有清明政，大宋亦尚未至亡败之期，如今君臣一心，他发誓不能让大宋走上既定的路！

就算舆图换稿，也不能是异族的稿！

明朝。

奉天殿里的早已是寂静一片，朱权甚至背过去抹了一把泪，朱标朱棣各个无言，朱元璋赤红着双目死死握掌心，声音像从齿里漏来，又很快销匿：

“这群混……！”

他想骂，骂孙昏聩，骂权误国，骂官绅士人国难当私倾轧，葬送大明壮丽江山。可是骂了又有什么用呢？

他们隔着数代君主，而该骂的该怨的，当时后世的人怕是都替他骂尽了、怨尽了，剩的便是重的舆图换稿、国破家亡的悲哀，和着这些戏文词句一浩而来，直直地戳到他的心上。

如此痛切！

朱元璋嘴颤抖，一气，倒是念起了先前《桃扇》的题旨：“知三百年之基业，隳于何人，败于何事，消于何年，歇于何地……你们说，咱大明的基业是败在那里？”

这声问语气平平，可众人都知朱元璋的，哪里敢说话？但君王有问，不说话又不得行，见着自家父皇的脸有转沉的趋势，朱棣咬咬牙，谨慎：

“似戏文中所说，权误国，君王只知逸乐，君不君臣不臣，外又有敌环伺，大明时局，危如累卵。”

说到最后朱棣的声音也添了沉重，看别人的戏是落得开心，一朝自己成了戏中人，才知那惊怒与悲愤。朱棣毫不怀疑如果自己能现在后世，他就把这群君不君臣不臣的玩意儿全砍了。

祸国殃民！

朱标神凝重地接过话：“阉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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