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名叫何茜绒，在校女大学生，22岁，正值如似玉的年纪。

看简历，也是一个家境贫困的娃，有个弟弟，家里极度重男轻女，何茜绒念书的钱都是自己攒来的，不仅如此，她还要隔三差五打零工给家里寄钱。

去见偶像前，刚被前男友劈，弟弟打电话找她要钱，母亲生病了也需要钱。一家全都在指望她这个大学生。

何茜绒的生活简单而单调，吃饭睡觉上课念书打工。

她唯一的娱乐就是去碑林老戏园听戏。

她是老戏园里为数不多的年轻戏迷之一，尤其喜——

周秦往看，熟悉的名字跃然纸上。

何茜绒很喜梅轻怡，逢梅老板的戏，哪怕不吃不喝，都要攒钱去听。

两个人应该有些私，何茜绒偶尔去梅轻怡家里客。

这次，何茜绒就是因为各麻烦缠，万念俱灰，才去找梅轻怡倾诉。

“……”

周秦无声叹气，转将尤异打横抱起来，语气轻柔：“异崽，回床上睡。”

尤异抱着自己，蜷在他怀里，囫囵梦呓般，困倦地应了声嗯。

周秦已经许多次见到他这样的睡姿了，把自己抱得的，蜷得像只弱小无助的虾米。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这是极度缺乏安全的象征。

但尤异究竟为什么缺乏安全，因为他想不起来自己的过去吗？

周秦未加思，把尤异放回大床，盖上薄毯，调整空调温度，然后坐回沙发。

梅轻怡的电话在凌晨三打过来。

周秦着啤酒罐，站起，迈动，步台，通话键。

“看到警方消息了。”淡淡的语气。周秦拨开易拉罐。

对面急促的呼逐渐平复，三秒后，梅轻怡嗓音沙哑地开了：“是他吗。”

“……”周秦扯了嘴角，毫无笑意：“我说是，你就承认？”

电话那再度沉默，周秦抬远望。

台前的江面倒映着霓虹，波光粼粼，涟漪推着五光十在河面泛开。

对岸楼林立，大厦鳞次栉比。

灯光、微风、河浪。

岁月人间。

周秦闲倚护栏，一手听电话，一手拎啤酒罐，仰猛两，邃的视线投向远。

梅轻怡咬牙切齿：“茜绒特别善良…她家里人不待见她，但她还是每个月给家里寄钱，她弟没钱，跑到学校来找她闹…她吃了很多苦。”

刘明、宋飞…这些惨死的人，谁又不苦呢。

可梅学成偏偏要对这样的人手，掉那隙间千辛万苦来的小草。

他们经历了风霜雨雪，唯一想要的，不过是活去。

然而就是这样微不足的想望，都被残忍剥夺。

梅学成所作所为，令人发指。

“她是来找我的路上失踪。”梅轻怡哑着嗓：“我没想到。”

因为害怕会不由自主地去算、去问一个死者是谁，一想到自己亲如生父的二叔会杀死这个无辜者，就难以安坐在扶乩笔前。

他害怕得知真相后无能为力阻止的自己。

所以脆不想，不算，不问。当缩乌，把耳朵捂起来，自欺欺人。

周秦语气淡漠：“天意无常。”

“……”梅轻怡反问：“天意无常？”

那他这样的预言师，算来的又是什么呢？

无常的天意吗。

不是。

既然天意可以从他的扶乩笔中窥，他为什么要蒙蔽耳目？！

如果早就算来的话，何茜绒也许…不会死。

真的当那个死去的人，就是他的朋友的时候，梅轻怡才彻彻底底地受到这样的事实。

梅学成在杀人，他敬的二叔，正在夺走那些无辜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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