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殿殿门厚重，关闭时发了沉闷的声响。

“朕与仪妃起了些争执，”建元帝说：“你……你去看看她吧。”

建元帝一怔。

“希望吧。”

怒极时也只是禁足，气消便开始后悔，这些年他看着皇上和仪妃一路走过来，用了八分，计却用了十成。

秦王虽说才学不如晋王，但若得沈让尘辅佐，他日待自己殡天之后，朝堂也不至于被郭党全权把控。

他疲态尽显，虽只着寝衣，但余威尤在，仍是那个在上的帝王。

沈让尘起落座。

“皇上召臣，臣还需前去面圣，王爷，”沈让尘合手一揖，“王爷早决断。”

沈让尘：“臣，不敢指摘君王。”

但前提是，沈让尘毫无私心，肯一心辅佐。

“是。”福安：“才过两日便去传谕，仪妃娘娘思过几日，想必也能看清皇上的一番苦心。”

建元帝缓缓坐起，福安随即上前搭起帘。

待沈让尘一走，建元帝说：“再过两日，你便去重华传朕谕，解了仪妃禁足。”

他一个阉人也不懂，真不知这样算是虚还是真。

建元帝坐在床沿，说：“起吧，赐座。”

殿中许久都没有人开，直到建元帝轻咳了一声，像是才将自己惊醒，抬眸扫了一沈让尘。

“朕是不是，真的错了？”

沈让尘步殿中，离得远远提袍跪了。

沈让尘起一揖，“臣先行告退。”

“臣沈渡，参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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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聪明

“年幼时的信开河罢了。”沈让尘说：“已记不清了。”

“不敢，并非无过。”建元帝朝福安一指，想说什么，却只是摆了摆手，“去吧。”

是了，年仅十一的沈让尘一篇策论已让他窥见了一丝生机，十三年后学成归来，羽翼渐丰的沈让尘才是真正的生机。

福安在建元帝跟前伺候了三十年，若说了解，这普天之没人比他对建元帝更加了解。

动，又担心对方先对自己手。

建元帝心知希望渺茫，她骄傲又倔，对他说那番声泪俱的话，已是失望至极。

明德殿擎天，光被隔绝在外，殿幽静谧，竟丝丝凉意。

晋王一想就觉得背脊发寒，不得不叹，幸好，幸好他和沈让尘是一路人，他沈让尘算人心，观世，这天无其右。

建元帝半垂着，说：“十三年前，朕登基为帝，也是在那一年，你写《解天棋局之思》，你还记得，写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