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抱病在家这些日，翰林院十八名考官狱五人，试时的弥封、誊录、校对、阅卷、填榜的官员了八人，你瞧瞧。”

张启芳是唯一一个几年前逢州的考官，曾为礼侍郎。

既救了她，就不会多此一举再毒死她。

“问题就在这里。”徐则桉说：“我们都察院不比昭狱，狱的都是朝廷命官，可免刑讯，他们只认今年的，往届科举俱不承认，又让我去哪里找他们往年的罪证。”

沈让尘思索片刻，说：“他们推了张启芳？”

“那些人怎么说？”沈让尘是指狱的一官员。

天渐渐沉来，四周一片寂静。

徐则桉咽中的茶，说：“之前把礼的问题推在余锦安上，余锦安嫌疑洗清，在往上就是礼左右侍郎和礼尚书，他们怎么也要推个来缸，你猜他们推了谁？”

都察院纠劾百官、辨明冤枉本就心又磨人，譬如此次科举舞弊，都察院上官员几乎没睡过整觉。

沈让尘轻声说：“只认今年或许只革职放，但若年年如此，少不得要斩几个以示天威，都想保命。”

……

他们将一切罪责都推到张启芳上，前面还能说得通，但张启芳去年就因为收受贿赂被革职放，今年礼闱又怎能推到他上。

近来没有听说过礼尚书和左右侍郎的消息，那就是三人都没有被狱。

徐则桉说起科举舞弊便满心愤慨。

梆声一快两慢响了三次，丫鬟撤掉了残羹冷炙，换上酽茶提神，这是准备促膝谈的意思。

不论于什么目的，她还有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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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余晚之隐约听见了更夫敲的梆声。

徐则桉外表看上去远比他实际年岁更大。

徐则桉愤怒地叩着桌案，说：“这还是我们已经查到的，还不算藏在后面的人，这都已经烂成什么样了！”

沈让尘虽在病中，但外界有任何消息，以及朝中的风草动，都有人时刻向他汇报。

“还能如何，咬死不知。”徐则桉怒：“他们必有人指，过几日便是今年的三甲及士跨游街，皇上已经了死令，在此之前结案，此事不能拖太久，否则民愤积怨。”

“礼呢？”他问：“礼主试，若没有应，翰林院手伸不了那么，几名考官和弥封怎能一手遮天。”

酽茶解药，沈让尘没喝，他那一盏中盛的是清，中清淡，他也尝不什么味。

“没错。”徐则桉怒不可遏，一掌拍在案上。

自她醒来之后，夜夜都能听见梆声，对方将她囚在了城中，却不知是哪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