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信他吗？”仪妃问。

建元帝知她指的是谁，只说：“不论信不信朕都得保他，保他便是保你。”

仪妃看着建元帝的脸。

她那年建元帝刚登基，正值盛年，如今十余年过去，建元帝脸上除了皱纹还有重的病态，这位帝王才四十多岁，已走向了末年。

相伴十余载，他们之间从未言，但她十来年盛不衰，建元帝对她是极好的。

建元帝看着她明媚依旧的脸，还有红了的眶，手上握，“朕的一生，太短了。”

“胡说。”沈明仪说：“太医不是说了么，切勿太过心。”

建元帝摇，“为了避免兄弟相争，朕承了先帝留的谕，迟迟不立太，可你看看他们，朕一病，一个个的都坐不住了。”

仪妃：“有人为了权势丢了良心，也有人视权势如浮云，权势于让尘而言，是枷锁。”

若不是为了沈家，沈让尘不会回来。

建元帝病笃意味着新旧权的更迭，仪妃无所，建元帝一旦驾崩，沈家必遭倾轧，沈家需要一梁撑起来，沈让尘便是那梁。

建元帝未置可否，“朕在这个位置坐了十三年，朕有朕的难。”

他自认不是昏君，他难不想整顿朝纲肃清朝野吗？

只是坐上这个位置越久，越明白为帝王的难，明知有的人满手赃污，却不得不留。

这世上有黑即有白，有人去净的事，但脏事也得有人去，这便是帝王的制衡之术。

……

案移，几日来，三司也苦不堪言。

好多天都没审个结果，学也慌了，更是笃信了官官相护，成批跪于门外，要求彻查科举舞弊。

余锦安和楚明霁停职待查，期间都察院喊余锦安过去问话，路上被学掀了轿，都摔破了，还是巡检司的人拦了来，否则指不定闹什么事。

很显然学之中有人在挑唆，想要推案度。

双方胶着，正一筹莫展时，澹风带回了好消息。

当初给楚明霁送帖的那名冒充游远小厮的人找到了，人就关在皇上赏给沈让尘的府邸。

那宅是从前的郡王府，后来那一脉没落了，宅荒废了好些年，到沈让尘手中后单是修葺就了不少银。

这里唯一的好就是离楚府近，楚明霁被停职待查，等闲不了府，却可越墙而过。

“人就在里面。”澹风推开门。

沈让尘跨房中，见角落里缩着个人，手脚都被捆住。

见人来，那人嘴里发呜呜呜的声音，像是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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