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疾反应极快：“你对她动手了？”江的生命度视回答而定。

“不是。”江说。“有一天我试图自尽。我没想那么多，只是想结束这一切。我没成功，喝醉之后人什么也不很容易，刀都对不准地方。然后被她撞见。她那个时候大概就对我彻底失望了。”

“你活该。”百里疾说，但右手好歹是从刀柄上收回。

“是的。”江说。“她走之后，我连醉了三天，有一天醒过来，是躺在一个臭气熏天的泥塘里，被打得鼻青脸。我那时候突然恢复了神志。或许我自暴自弃，只是给她看的，或许连死也只是给她看的。她能容忍我弱。但我终究只想着自己。”

他直起，拍了拍上的土，走到井边，百里疾把瓢里的倒在他手上。江突然想起来：“你来的正好。我过几天要去一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如果去得太久了，可能要麻烦你给这些药草浇浇。”

百里疾：“这事我看你代给山里的小士更合适呢。但你多少年不挪窝了，怎么突然想去？是想散心？需要我给你介绍附近的名山大川吗？”

江：“没有。观楼的楼主挹盈虚邀我八月十三时去他那里一趟。”

百里疾皱眉：“八月十三？”

“范玉歆的忌日。”江说。他同时就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但百里疾的刀也好，手也好，都完全得上这个名字。他被结结实实的泼了一脸。

解三声睡之前，听见有人敲他的窗。

观楼面积很大，里面也是自成法度，闹市之中赫然一番天地，这财力比指月堂只增不减。他和崔章这么多年混来，自然不用跟着年轻弟睡通铺，两人都是独门独院，甚至还分专人打扫。但他自打被禁足之后，就自动自发搬到一个非常偏僻的角落，苦行僧一般一天只吃两顿饭，屋里只有一桌一榻，偶尔有个老鼠排解寂寞。愿意为他私相授受的师弟相当不少，解三声脆就请他们都不要来。

虽然如此，无法否认这时候有某个勇敢之人偷溜过来给他送夜宵的可能。解三声叹了气，拉开小屋松动的门栓，来之前先低看看门有没有摆着什么盘碗之类。

什么都没有。解三声抬起稍一张望，一个人站在墙角的桃树，对他笑了一笑。

解三声脑轰的一声。那人转就跑。解三声就追。那人似非常熟悉园中的路径，在建造时力求半遮半掩，从而障碍层不穷的排布之中，娴熟地左弯右转，时隐时现，没撞到一棵树，一块假山石。纵使解三声对这里的地形烂熟于心，也不能借此很快拉近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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